夫郎们摆手,听水笙说话轻声轻气的,模样软和,便不自觉跟着放低嗓子,没有大喊大叫。
约过一个时辰,挖渠的村民收工。
赵弛越过大半田亩,径直寻到树荫下的少年。
水笙的眼神一直追着对方的身影,见状,连忙抬胳膊,把水囊递过去。
“喝一点。”
赵弛二话不说灌盐水。
水笙摸出棉布,抬着手,发现够不到对方的脸,又道:“坐下吧。”
赵弛在他身边坐稳,曲起一条腿,偏过头看着他:“水还剩很多。”
水笙浅浅笑道:“喝了些,肚子都喝饱了。”
他们是吃过东西才来帮忙的。
赵弛对少年的胃口清楚不过,猫吃东西一样,舔几口就停了。
所以并不勉强,把剩下的盐水喝干净。
“我给你擦汗吧。”
水笙心疼赵驰满身冒的样子,凑近了,用棉布的另一面贴着男人轮廓深刻硬朗的面庞擦拭。
几个休息的汉子来寻夫郎拿水喝,见状,旁边一个伸长晒得黑乎乎,油光淋淋的脖子,面朝自己的夫郎,好不要脸地喊:“给为夫擦擦汗。”
那夫郎耳朵一烫,抓了把泥巴丢过去,兜得自家男人满头泥巴,周围霎时哄然大笑。
他们平日里做惯粗活,脏了就用袖子或衣摆擦一擦,谁会特意带块干净的棉布放在怀里。
要不都说,赵弛跟水笙关系好呢,一个腿疼了,另一个就背着走。
一个出了汗,另一个替他擦。
处处相互照顾,举止充满体贴,看得眼热。
听着笑声,水笙不好意思继续,将棉布按到赵弛掌心,小声嘀咕:“你、你自己动手吧。”
赵弛胡乱擦了擦,连水笙方才用过的背面也擦了,浑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的。
旁人再笑,水笙都不敢挨着他说话了,还快点离开比较好。
“日头太晒,回去了。”
水笙“嗯”一声,嗓子飘飘的,透着喜悦。
他紧跟上前,像只猫儿追着人的后脚跟。
赵弛步子大,配合着他慢下速度。
一高一低的背影,并肩走了。
四周的村民看得一愣一愣,心道:这两人当真是兄弟?莫不是骗他们的吧。
*
回了老屋,门外徘徊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