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又脱了?”
他们嫌热,光了大半天膀子,看赵弛没动静,错肩经过的时候大咧咧打趣两句。
当下咽回玩笑的心思。
褪去上衣,赵弛比他们有看头多了。
男人嘛,无论到哪里总免不得比一比,比哪里大,哪里有力气,赵弛还是个练家子,搬盐比他们快上许多。
今日结算工钱,不知比他们拿多少,想罢,踩着火热的地,心里生出几分酸酸溜溜的滋味。
赵弛没与盐工闲话,多搬点,就能多挣些钱。
杨柳依依,直至身影消失在船尾,望不见了,水笙慢腾腾收起视线。
并非他多留恋,而是没见过这样的赵弛,越瞧越稀奇。
摆摊的小贩与他一起看,瞧不见了,收起抻得老长的脖子。
“刚才那个登船的男人是你哥啊?”
水笙点点头:“嗯~”
“哟,真不赖,扛两袋盐都走得比别人快,练过吧。”
水笙又点头。
此时的少年虽未言语,神色却又灵又活,仿佛烈阳下一株清嫩蓬勃的柳枝,正为赵弛萌生骄傲。
摊贩的目光转回他脸上,心想:附近几个地方也没见过这样灵秀的后生啊。
不免多嘴一句:“小后生,你两当真是兄弟?”
水笙迟疑,蹦出一句:“情如手足算不算?”
摊贩:“算的,算的。”
莫说兄弟姐妹,就是相好,都不像两人这般,一方顶着暴晒的烈日在边上巴巴干等,关系也忒好了。
*
城内宵禁,到落日时分,码头的工人们陆续散开。
一帮人排着队,先交出结状进行核对,再从工头手里领取今日的工钱。
不久,数道目光连接不断地往赵弛身上瞄。
常人搬盐,每天可领八十到一百文,赵弛第一天来,就领了一百三十文,谁看了不眼热。
眼热归眼热,赵弛搬得多,能者多得,怨不得谁。
几人商量着找个地方喝酒,问赵弛要不要一起。
赵弛摇头,疾步赶到河对岸。
勾肩搭背的盐工们看他步履匆忙,好奇地驻足张望。
河对岸,一名青衣少年仰头跟赵弛说话,还给他递去茶水。
工人们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