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在他和裴折玉身上来回,“方才你们在峡谷中遇袭时,没有发现那些兵马吗?”
谈轻一脸无辜,“不知道啊!”
他回头看向裴折玉,背对着皇帝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和王爷没带什么人,只想悄悄出来玩一圈就回去,没想到会在峡谷遇到山匪……”他说着转过头来问皇帝:“父皇,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兵马?难道那些埋伏我们的那些山匪,跟这些兵马是一伙儿的?”
裴折玉看明白谈轻的意思,那是让他把一切都交给谈轻,他抿了抿唇,扶住肩头伤口。
他受了伤,不想说话也正常,但谈轻这话可大可小。
皇帝挑眉看向谈轻,“你是说他们兵匪勾结?谈轻,你说说你们方才到底在里面碰到了什么,若真是山匪,你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谈轻就知道狗皇帝有八百个心眼子,不会轻易信他的话,闻言反问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在里面歇一下,没想到无意中见到里面好像藏了人,他们发现我看见他们之后就动手了,还好有燕一护着我们,他们还说什么不能让我们逃出去……父皇,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我和裴折玉?”
皇帝似笑非笑,“说不定,他们并不是要刺杀你们。”
谈轻张大嘴巴,“那他们为什么要□□?那是不是那些山匪发现后面追来的兵马了,害怕被抓到,所以点火把峡谷给炸了,这么说……他们要对付的其实不是我们吗?”
谈轻如此推理,一脸不安地问皇帝:“父皇,这里怎么会有兵马?他们是来剿匪的吗?那那些山匪是不是也趁刚才爆炸时跑了?”
皇帝定定看着谈轻。
谈轻也不知道皇帝是信了还是没信,接着问他:“万一那些山匪跟那些兵马是一伙儿的,我们岂不是危险了?父皇,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大觉寺,我们去那里躲一躲吧?”
萧副统领本就在等皇帝决断,闻言也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还是先回大觉寺?”
谈轻闻言又是一惊,“父皇是从大觉寺出来的吗?”
他今天话有点多,叫皇帝看他的眼神明显夹带上几分狐疑,“你和老七为何要去大觉寺?”
谈轻捏了捏耳垂,看去有点不好意思,又回头看了裴折玉一眼,“我听人说大觉寺很灵验的,裴折玉身体不好,我想带他去拜拜佛,求个签……我还是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的,有他在,我才不会被人欺负。”
他越说越小声,像是心虚一样,很快改口催道:“父皇,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谈轻天生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五官俊俏秀气,直直看着人时,好似格外的无辜。
不过他说这话一半忽悠皇帝,另一半也存了真心的。
他就是希望裴折玉好好活着。
皇帝又看向裴折玉,“是吗?”
多年深恨的仇人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裴折玉浑身一僵,攥紧衣袖,可是撞见谈轻回头看他的担忧眼神后,裴折玉抿紧薄唇,到底还是松开了手指,在皇帝面前低下头。
“父皇,此地危险,不如还是先去大觉寺中避避吧。”
大觉寺供奉着皇帝生母的牌位,本就被皇帝安排了不少人守着,何况今天皇帝要过去,大觉寺为了他的安危闭门谢客,只接待他一人,加上寺中武僧,确实是安全之处。
可皇帝疑心重,所有人都劝他,他反而有些顾虑,若有所思地看着谈轻和裴折玉二人。
就在这时,又有前面探路的人过来回报,“陛下!峡谷入口似乎已经被疏通,那一队士兵正在往这边过来,看旗帜是薛将军的人!”
一前一后两个消息,一个叫人提心吊胆,一个叫人安心,萧副统领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谈轻知道是太子来了,眼珠一转,飞快想到一个法子,故意皱着眉头问:“是太子那个薛侧妃的叔父,守在行宫的那位薛将军吗?”
他看起来明显不大高兴,叫皇帝多看了他一眼。
谈轻假装心虚地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小声嘀咕,“他倒是来得巧,又给太子抢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