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恪身姿挺拔,稳步踏进宫门,远远便瞧见小皇帝面前那长长一桌的御膳斋食。
他按宫规躬身行了常礼,陈奕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至他身边,双手扶起他。
“快起身。”
许恪道谢,扭头看了眼皇帝用过的玉碗,低声问道:“皇上可是吃不下?”
“嗯。”
“那便不吃了,等饿了再让宫人给你送来,只是还请皇上下令,让御膳房按规制上菜,国丧期间这般奢靡浪费是为不敬。”
陈奕赞同地颔首:“常春你去御膳房传旨吧,就按许参知说的办。”
常春应下,瞪了眼门口传膳的宫人,宫人直冒冷汗。
说完这事,陈奕又伸手拉了拉许恪的袖子,“许参知,朕加封你为太傅吧。”
陈奕当太子时,有三位老师,如今即位,那三位老师有两位告老还乡了,仅剩的那位也是个不愿涉政之人,反倒只剩下许恪一个在朝高官。
许恪心底又浮起怪异,莫非先皇连太傅这个名号都为他早安排上了。
许恪颔首,躬身道:“皇上还是与三位辅政大臣商量过后再定夺吧,臣都听命行事。”
“嗯,朕会与大臣们商量的,定不会自作主张。”
许恪不好接话,开口提醒道:“皇上请移驾观德殿,今日得去为先皇守灵,政事有辅政大臣帮您看着,不会出问题。”
皇帝驾崩,新皇守灵也可以就近在后殿兼顾政事,但皇帝太小诸事皆有辅政大臣安排,陈奕便只需守灵就成。
辅政期间所经政事皆有本奏详细记载,陈奕想看也可以调取,亲政后更是可以追查追责,而眼下确实得听辅臣建议按先皇在世时的规制办事,不可尚作主张。
许恪随着陈奕到了先帝停灵之处,宫人哭成一片,更有不远处两名内侍抬着一人横着出来,不知死活。
“这是发生何事了?”
陈奕侧头看向许恪。
许恪低声道:“大概是惧怕陪葬,昨日陈荣郡王建议选宫人二十四人陪葬皇陵。”
小皇帝咽了口口水,“皇爷爷过世时也没有这样吧。”
许恪*摇头:“没有,这事还在商议中,并没有定下。”
“那还是不要定下,太残忍了。”
小皇帝低声呢喃。
许恪没有作声,他就像个旁观者看着小皇帝。
可惜,终究做不到作壁上观,轻声提醒道:“皇上,该进去祭拜先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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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妙带着鹊枝走到二房院子前时,院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诵经声。
院子里值守的丫鬟见了她连忙行礼。
“屋里在干嘛呢?”
许清妙探头往屋里瞧去,只见几名身穿僧袍的和尚正围着院子诵经,一人敲着木鱼一人拿着枝条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