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可能。”罗颂仍笑着,但语气坚决,“学生时期,我看到男生总有种不屑的情绪,甚至偶尔会变得刻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才明白,大概就是不合。”
“你的出现只是让我的爱恋有了具体的形状,知道从何而来,又要去往哪里。”她的声音很轻,“所以,不要因为和我相恋而感到罪恶。”
“……求你。”最后的话,罗颂几乎将声音全部吞掉了,是以杨梦一并没有听得很清,但想要问询时,对方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杨梦一将疑惑丢到脑后,同样认真地思考起来,最后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罗颂脸上笑意渐深,没说什么,只牵着她的手继续走着。
夜晚的小公园里,有穿着校服的小孩们在追逐打闹,也有带着音箱的阿姨们在跳广场舞,健身器材上还老当益壮的老人们将胳膊和腿抡得飞起。
罗颂在一片热闹与烟火中,将心底的话又往深处藏了藏。
她想,如果她们的相爱真的是罪行,那么犯罪者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罗颂清晰记得,自己是如何先动心,随后处心积虑地靠近,最后将人拐到手。
所以这并不是杨梦一谁说的什么一个人的战争,而是只有她一个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杨梦一不知道正牵着自己的手漫步的人,此刻脑子里正在写认罪书。
她忽地想起最初的话题,于是转头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接下来这个周末?”罗颂回得很快,丝毫看不出异样。
“好。”杨梦一干脆道。
反正早晚都要挨这一刀,那宜早不宜晚,她想。
罗颂其实并不淡定,至少,远没有她在杨梦一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和。
从确定这周六两人一同回家起,不安的情绪经常会悄悄冒头,在罗颂的心头耀武扬威。
罗颂要花费许多气力与时间,才能将不安驱逐。
这样反复的情绪让她疲累。
但罗颂很快发现,工作是她情绪的阻隔器。
认真工作时,所有的情绪便都会自然消失,在大忙一通后,她甚至会有种诡异的轻松感。
就像不安在长久的等待中,被耗尽到连余波都无法掀起一丝风浪。
她也说不清究竟是自己工作将情绪从这具身体里抽离,还是工作时真正属于自己的心性会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总归是件好事。
罗颂想,这大概就跟上学的时候,跟有人靠刷题来平复心情是一样的吧。
她也庆幸自己有工作为排解之道,这样下班回家后,还能安下心来关注杨梦一的情况。
但杨梦一,其实也没有罗颂以为的那样不安。
对于这点,她自己也感到惊讶,怎么想都只能归功于罗颂给予的丰厚的安全感。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她走神的时候多了些。
跟同事吃着饭,听着大家聊公司外派的事,听着听着,她就神游天外了。
还是旁边的同事,敲了敲她的餐盘,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说了声抱歉。
杨梦一也依旧没有和朋友们提起这些事情,即使赵老师和萍姐从她偶然的晃神中察觉到了什么并问了出口,但她也只是笑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