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从震惊到苍白,然后,
他缓缓地,向他鞠了一躬,接着转身离开了。
从那天起,玛尔巴什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对他说笑、管他、唠叨,也不再陪他在长廊上散步、在书房里掰扯账目。
他变得沉默而疏离,始终保持着冷静与克制的“君臣之礼”,
那个形影不离、会笑着戳他脑门、用最真心的方式陪伴他的少年,出了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
瑞基勾着床帘的手微微发抖,
他用力闭上眼睛,竭力压住心中涌上的酸涩。
自己那时……其实说完那番话后,就后悔了。
可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若说当初对玛尔巴什的伤,是无意的,是任性冲动之下的防备与妒忌;
那么昨晚对玛尔穆恩的那番话……他则是清醒的,是故意的。
可无论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伤害了那些曾真心对他好的人,他的心里都不好受。
他悄悄地看着玛尔的背影,眼里满是歉疚和不舍。
那人静静坐在床上,身形挺拔,脊背如刀削斧劈般笔直。
深色的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成低马尾,而是被随意地盘起,露出颈后线条分明的骨节与紧实的肩颈。
他脱下了外袍,仅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与干净的长裤,简洁得近乎随意,无意中勾勒出身形的力量。
那件白衬衣被肩膀与背部绷出几分轮廓,布料轻薄贴身,每一处起伏都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他的手搭在膝上,指腹相触,像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肩宽背阔,腰身收紧,肌肉不夸张,却极具力量感。
他整个人被温和的晨光光包裹,像一柄被收入鞘中的剑,看似沉静温和,实则潜藏锋芒。
瑞基怔怔地看着他身上起伏的肌肉,只觉得嗓子干得发紧。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床帘。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
呜,更舍不得他了。
就在瑞基跪在床上、透过床帘缝隙偷看玛尔的时候,寝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温蒂。
“瑞古勒斯王子殿下,早安。”
温蒂冰凉平静的嗓音如幽灵般无声响起,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公爵阁下让我请二位起床,并通知——”
“契约解除已准备就绪,请起床后随我一同觐见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