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魂穿越至这个世界的无尽深渊里之后,就被这具身体莫名其妙地吸引、强行夺舍进去,对这具身体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感情。
在人界流浪时,他注意到瑞基好几次都悄咪咪地盯着这颗石头,眼神灼灼,明显很想要却又因为这可能是他“父母”的遗物而不好意思开口。
见瑞基那馋兮兮的样子,他心一软,索性在一次新年的时候,找了根黑皮绳,又熔了一枚银币,将它拉成银丝,把猫眼石简单绕了几圈,随手做成了个吊坠,当作礼物送给了瑞基。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贴身戴着。
哪怕回到了魔界,恢复了王子的身份,成为了第七狱,贪婪地狱之主,坐拥无数矿山与珍宝,他都没有摘下这枚简陋又寒酸的吊坠。
一根普通的皮绳,配上一点粗糙的银子制成的猫眼石吊坠,就这样被他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一戴就是五百年。
玛尔盯着猫眼魔法石,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一股微妙的酸意,温热又轻柔,像是心湖里荡起的涟漪。
他的视线缓缓地上移,最终停在了那两瓣微微张开的唇上。
苍白,柔软,脆弱得仿佛稍一触碰就会碎掉。
他盯着他的唇,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刚才渡药时短暂的接触——
冰凉,柔韧,顺滑,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像是无声地邀请。
这一瞬间,他心头竟生出了一种几乎无法遏制的冲动。
他的瞳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目光也逐渐变得厚重而贪婪。
呼吸悄然加重,身体无意识地缓缓俯下……
“啪!”
清亮的耳光声传来,玛尔俊秀的脸被扇到了一边,黑框眼镜也被打得歪斜。
可是他给自己的这一巴掌并不疼,反而是躺着的瑞基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印。
他僵硬地看着瑞基那张苍白的脸上多出的一抹红,然后痛苦地揪住了头发。
“……草,我是疯了吗?!”他低吼出声,抓着头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怎么能对自己发誓效忠、守护、辅佐的王子,对自己看着长大的瑞基有这种卑鄙、龌龊、下流的冲动?
瑞基爱慕他,不过是年轻人不懂事,情窦初开、一时兴起罢了。
可他又不是年轻人了,怎么……怎么能……
该死的,他的礼义廉耻都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简直禽兽不如!
他用力闭眼,双拳死死握住,指节绷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强行将那股刚刚翻涌上来的冲动生生压下。
他……他只是太累了,又和瑞基靠的太近,才一时失控,产生了那种荒谬的冲动。
他不喜欢瑞基,他不可能喜欢瑞基,他不能喜欢瑞基——
他不能喜欢任何人。
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的人,这样的他,又怎么能……
玛尔峰眉紧皱,额角痛苦而压抑地抽搐着。
他对瑞基,只有责任,只有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