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裴淮是真真切切地吻了
她,她无法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身子发软,泪水迷蒙住了双眸,无措地望着裴淮,“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兄妹啊!”
“兄妹又如何?”裴淮的语气充满不屑,一瞬间让裴棠依想到那个刻意被她遗忘的梦境。
梦里的裴淮当着她夫君的面,吻了自己,那时的他亦是这般嘲弄的语气。
裴淮的声音仍在继续,“亲兄妹能做的事我们能做,不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这样难道不是很好吗?”
“而且,”他的声音尤为沙哑,“即使我们真是亲兄妹,我也敢。”
说罢,他再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无法反抗,被他亲吻的唇只能勉强发出几声呜咽,她双眸无神地望着榻边飘飞的帐幔,就如同是溺水之人终于寻到浮木一般,欲伸手去抓住,可帐幔随风摇曳,她抓不住,只能无力地垂下手臂,任由裴淮掠夺去她所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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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直至天亮才停,玉溪宫内,赵文湛方诵经回来,大宦官刘善捧着几件衣服跪在他面前,请他挑选过几日与裴棠依会面时的服饰。
赵文湛兴致勃勃地认真挑选着那几件衣裳,甚至还要每件都换上看一番,“这件似乎显得朕不够稳重……”
“这件也不好,过于成熟。”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挑选出一件墨蓝色道袍,而时间也不早了,他暂且放下此事,乘上御辇往白云观而去。
白云观乃京城最具盛名的道观,更有祈福最为灵验之美名,往来客人络绎不绝。
攀上陡峭的石阶方能到达观门外,裴宛妙一袭浅紫色罗裙,行过之处裙角如绽开的花苞。
她身侧跟着一年岁稍长的妇人,上挑的眉眼透露出几分精光,只是在看到观内敬奉的众神仙像后,立马转变成恭敬的神情。
“虔诚些,方能如愿。”裴宛妙的婆母陆惠云在她身边低声声说道。
裴宛妙面露不耐,双腿更因爬楼梯而酸痛不已,可却不得不跟随陆惠云走入殿中,不情愿地俯首跪拜。
听着婆母口中一句句盼望早得麟儿的声音,她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耳边似乎飞来数十只蚊虫,扰得她不得清净。
自大婚之日后,裴宛妙因故“小产”,苏家人望孙心切,婆母特带着她来此跪拜,祈望能尽快诞下苏家的第一位长孙。
一番跪拜下来,裴宛妙再也忍受不住殿内压抑的沉闷气息,随意找了个理由到殿外去了。
陆惠云虽不悦,可顾及周围人多,不愿被外人看了笑话,只得压下内心不满的情绪。
裴宛妙避开纷乱的人群,寻了处偏僻无人的角落待着。
春日已有了些许闷热,她以手为扇,正百无聊赖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唤声,“是你!”
裴宛妙回眸望去,见是那日裴府中偶遇的小道士,在道观中见到他并不奇怪,她也没多想,随意点点头敷衍着他。
赵文湛款款走到她面前,行了揖礼,道:“许久未见,姑娘一切可好?”
他望向裴宛妙的眸光如沁繁星,面含温润浅笑,“本以为过几日才能与姑娘相见,没想到今日便如此有缘。”
裴宛妙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与这小道士不过第二次相见,何来的过几日呢?
赵文湛见她只愣着不言语,也有些疑惑,“姑娘你怎么了?四姑娘?”
裴宛妙下意识就道:“什么四姑娘,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