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有一道声音仿佛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如同从水底发出的闷响:“喂!喂,秦阳你要把他给掐死了,你想坐牢别带我啊我不想成为你的共犯!”
下一刻,那只控制着他呼吸的手才慢慢放开了。
空气像是裹了一把玻璃碴子,在喉管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后,终于重新流回到已经被压迫到极限的肺里,扎得大半个肺部都开始刺痛起来。
喻小潭痛苦地撑着膝盖弯下了腰,剧烈地咳着,一边咳一边继续笑,抬头用那双边缘已经被掐出一圈猩红的眼睛去看秦阳:
“秦阳你这个疯子,还说我是变态?”
“如果你的嘴学不会体面说话,那就永远不用说话了。”
秦阳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黑漆漆的眼睛凉凉地睨着喻小潭:“随便你在外面跟别人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别碰他。”
捏着半个橘子的孟森从后面探出半个头,一脸单纯的好奇宝宝样子:“什么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多乱七八糟?”
秦阳把手里的
酒精湿巾撇了,抬手拿起孟森手里的橘子往他嘴里一塞:“吃你的去,不该问的别问。”
后者被酸出个菊花脸,哆嗦了一下才把橘子咽下去:“靠,这么酸你整个儿往我嘴里塞?把我酸死了谁给你打僚机。”
“我不需要僚机。”
孟森闻言,立刻一个夸张的后仰:“嚯,这么自信。”
秦阳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追,要什么僚机。”
而后拖了个轮椅出来,轻松地单手将孟森扛到了轮椅里:“走了,给你申请伤假去。”
背后传来喻小潭因为喉咙受伤而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喂,秦阳。你还不知道江家那两个小子对他是什么心思吧?”
“你就打算这样把他拱手让人?”
alpha漆黑的眼睛幽深了几分,握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最终只丢下了一句“与你无关”,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的地方。
盛夏的白天漫长得令人心生浮躁,主楼广场前拍照的毕业学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等到灼眼的太阳耗尽了力气慢慢飘到了西边,颜色也从刺眼的白色融化成悬在地平线上的一大滩橘红。
先驱者舰队和追猎者特战队吵了一天,终于各自带着一份勉强满意的名单回去了,除了毕业生之外的学员也陆续开始了本学期的期末考核,一直持续到半个月之后才堪堪结束。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陈乱也迎来了自己难得的假期。
从下学期开始,他将以正式主课老师的身份去带一批新入学的学员。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半下午,烧成白金色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靠近地面的空气升腾扭曲着,连蝉鸣声都被晒得发脆。
陈乱脱掉外套正在玄关口换鞋,就被一个身影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少年从搂着陈乱的腰,滚烫的胸口透过夏季薄薄的布料紧紧贴着他的心跳,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雀跃:“陈乱,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嗯?放榜了?”
陈乱这次破天荒地没嫌热立即把人推开,而是搓着江翎毛茸茸的头发弯起了眼睛:“看起来结果你很满意?”
后者将下巴垫在陈乱肩窝里蹭着,像只一只整在摇尾巴的得意的大型犬:“快说,你要怎么奖励我?”
“成绩单都不给我看一眼,开口就管我要奖励?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很重?”陈乱拍了拍江翎箍在腰间的胳膊,拖着身上的大型挂件艰难地朝客厅里挪:“你哥呢?”
“回来就问江浔,他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