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照戴铖溟给的地址,找到了心理学系所在的文理学院。
颇有年代感的建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宁静而厚重,她手里提着精心熨烫过,装在防尘袋里的衣服,站在楼前的小广场上,微微有些出神。年轻的学生们匆匆走过,让她恍然想起自己早已遥远的学生时代。
“等很久了吗?”
温润平和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任佐荫转头,看到戴铖溟正从楼里走出来。她今天穿着教师的制服,银灰色的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左侧的发丝依旧自然地半掩着那道断眉。
戴铖溟的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为她清冷知性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书卷气。
“没有,刚到,”任佐荫将手中的防尘袋递过去,“衣服洗好了,谢谢。”
戴铖溟接过,自然地拿在手里,目光落在任佐荫脸上,镜片后的黑色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
“真是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课上得有点久,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任佐荫摇摇头,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文件夹,“戴教授忙的话,衣服送到我就先…”
“不忙。”
戴铖溟打断她,抬起眸子,和她不近不远的对视着,而后浅笑着抬手,指尖轻巧地,将任佐荫被风吹到脸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一触即分,没有过多的停留或暧昧。
“既然来了,天气又好,不如…陪我走走?我也刚下课,正好换换脑子,还是说,任小姐接下来有急事?”
她确实没什么“急事”,如果硬要说——
她真没想到任佑箐居然会装病在家躺了一周。如果说刚开始的前几天她高烧不退确实不该再勉强,可是后几天完全就是,就是……与行为不符,嗯,算是翘班。
任佑箐不会是怕自己跑了吧。
“……没有。”
“那走吧。”
戴铖溟笑了,转身引路,她跟在她身侧半步的距离。
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
戴铖溟很擅长聊天,像真正的朋友叙旧般,聊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甚至高中时期的趣事。
“我高中的时候,其实想过要学歌剧表演,”戴铖溟笑着说,侧脸在光线下线条柔和,“站在舞台上,用声音和身体去诠释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体验那种极致的悲欢,很有吸引力。后来阴差阳错,还是被心理学这门‘研究灵魂内在剧本’的学科吸引了。”
“现在想想,或许研究人心,本身也是在演绎无数种人生的可能性,只是换了一种更冷静的方式。”
“听起来很酷,我高中…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梦想,本来就是音乐生,最后出国了也还是学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