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织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把她叫到面前来,“说说你对柳茹娘的理解。”
乔知筝不带思索的说,“柳茹娘是一个从小受着瘦马训练长大的女孩子,她前期的思想局限于一个男人的宠爱,后来进了孔家也只是想和夫人去抢男人,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其他可以追求的,只有孔卓,后来夫人让她读书,读书让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发现男人冷漠无情的本质,知道夫人才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察觉到夫人不想困囿于后宅,于是接手夫人的责任,替她打理家业,赚钱供她游历。”
沉玉织点点头,“差不多,不过也够了。”
对于演戏一事,乔知筝很较真,她是认真把演戏当做毕生事业去追求的,她想要的不是“差不多”,而是达到并力求超越。
乔知筝主动问,“差的一点在哪儿?”
沉玉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现在的状态能演出柳茹娘。我说了也只会影响你现在的状态。”
乔知筝沉默了,知道沉玉织对她的要求不高,剧组对于资方的大小老婆争斗头痛得很,搅得剧组不得安生,但有拿她们哪个都没有办法,如今退出去一个,争斗平息下来,女二的位置随便哪个人顶上他们都无所谓,如果乔知筝后面发挥失常,他们后期剪辑一下,删减她的戏份就是了。
他们对乔知筝随意,乔知筝却想认真对待。
乔知筝厚着脸皮去问沉玉织,“可以给我指个方向吗?”
沉玉织盯着监视器的眼睛又转了回来,诧异的说,“真想知道?”
乔知筝认真点头。
沉玉织想了想,对乔知筝说,“你先上去演一段,我看看你表现再说,”沉玉织拍拍她的肩,“去吧,不要有负担。”
乔知筝、杜黎和演孔卓的男演员按照机位做好准备,乔知筝眼睛一睁一闭,很快进入状态。
柳茹娘撸起袖子,莹白的手上满是红疹,一直蔓延到看不到的衣料深处,柳茹娘知道会惹孔卓不喜,只给众人看过一眼,就匆匆放下袖子,身姿盈盈就要往孔卓那倒,关山月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丫鬟就冲过来扶住她。
丫鬟生得威武雄壮,说话也粗声粗气,“姨娘,您这是怎的了?”
柳茹娘抬起脸,水润润的眼眶一眨,泪珠像小珍珠似的从眼中滑落,就势倚着丫鬟五大三粗的身体,两相对比之下,那叫一个小鸟依人柔弱不已。
“老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从妾进门开始,不知哪里惹了姐姐不高兴,唤妾前来掌掴妾,妾从前做错了事,妾认了,后来给妾住最破的屋子,吃最差的饭食,连奴仆也只有两个,还不如妾从前和老爷住在外头……妾也认了。”
柳茹娘眼神看向方才给孔卓展示红疹的手臂处,泪水涟涟,“姐姐说既往不咎,结果,就在今日,妾吃了姐姐送来的糕点后,便起了满身疹子,”柳茹娘泪眼朦胧的看向关山月,像是害怕一般又赶紧瑟缩着肩,低下了头,“妾不懂,姐姐为何这般对我……”
柳茹娘一个人在那哭得不能自已,还特意转了右脸面向孔卓,柳茹娘知道自己这边脸最好看,尤其是哭起来,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自从进府以来,柳茹娘便没见过孔卓,心中着急,便想出了这个办法来引起孔卓的怜惜,顺便让孔卓对关山月产生厌烦。
哭了半晌,孔卓不见任何动静,柳茹娘偷偷去看,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
孔卓开口,“贱人交给夫人处置罢。”
起身走了。
柳茹娘如坠冰窟,膝盖一软,滑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孔卓远去的背影。
沉玉织开口,“这条过!杜黎出来,乔知筝还要拍几个近景。”
杜黎出景路过乔知筝的时候,目露赞赏,“小姑娘演技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