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冀州铁骑退下。
手持长弓大弩的士卒出现在前。
霎时,成千的箭羽离弦射出。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北勒骑兵直面着迎面而来的箭羽,大多都失了冷静,只能不断挥舞着大刀,极为狼狈地躲避着,可更多的却是被漫天的箭羽射中,失去了对身下战马的控制,进而直接跌落在了草原上……
仆固手上也被刺中了一箭,他死死地握着手里的大刀,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只紧紧地勒着战马,不断地朝着身后退去。
最后咬了咬牙,只将勒马转向,朝着后方的草原奔跑而去,可后方的草原上,不知何时,又不知不觉地出现了许多黑色甲胄的士兵。
北勒骑兵死伤无数,遍地哀嚎。
大势已去。
……
待营地里一切喊杀声彻底停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蜷缩着的舞娘在感觉到王帐的帐帘被掀开后,有人从进了王帐后,更是战战兢兢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即便再如何小心翼翼,却还是被发现了,被带到营帐中间时,舞娘只死死地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你是大周子民?”
出乎意料的。
不是以往粗声粗气的声音。
上首传来的声音,是一个清郎男声。
舞娘愣住,忙抬起头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一位披着甲胄的年轻郎君,郎君半张脸上还带着血,却也依稀能够看到是大周子民的长相。
“我是,我是大周的子民,这位将军,我名唤沈秋娘,是冀州河间郡的子民,是去年秋时,被这些北勒贼子掳到草原上的……”
意识到眼前这些攻入北勒的人是大周士兵,舞娘有些激动,她跪着向前行了几步,言语里甚至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这话听起来倒是挺真的,只是……他眸光落在舞娘身上崭新的明显属于大周的衣物上,眉目微敛。
大周饱受北戎侵袭,三百年来冀州边镇屡遭侵扰,被夺走的财物和被掳走的妇孺不计其数……可这妇人出现在北勒首领的王帐之中,还一身妥帖的大周衣物装扮,却是有些可疑的。
沈秋娘自幼看着旁人的脸色长大,自是很快就注意到眼前披甲将军的目光。她胆颤心惊,立即解释道,“是大王…是那个北勒贼人让我穿的,那个北勒贼子拿出了一幅画让我看,然后就又让人拿出了大周衣物给我穿上。”
她生怕这位将军不相信自己,指了指氍毹上自己才褪下不久的北勒衣物,又指了指方才被仆固随意置于桌上的画轴,才战战兢兢地补充,“这些衣物才是我原来穿的,我如今身上的衣裙,是和这画上的妇人如出一辙的……我也不知那贼人为何会让我这样打扮,将军一看便知。”
营帐里的确是有异族女式的衣物散落着,林轩上前了几步,将桌上的那卷画拿在手里,可还不等画卷打开,却听见守在帐外的士卒传来的声音。
“王爷。”
“王爷。”
林轩拱手,迟疑了片刻,又将手里的画卷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