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筠蹙眉思索着,翠云已经收拾好床榻被褥走了过来,见圆案上的茶盏已经冷透了,翠云又重新倒了一杯,
“姑娘,被褥已经铺好了,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
陷入沉思的女郎回过神,应了一声,抬眸间又看到了还置于外间的几筐银丝炭,顿了顿。
翠云道,“洒扫的奴仆都睡下了,等明日一早,奴就叫他们端到偏房去。”
几筐炭火很是沉重,一人是抬不起来的,赵筠嗯了一声,又道,“天这么冷,你回屋时,记得带上一些。”
银丝炭价贵,远不是平日里送的黑炭可比的,翠云怔了怔,紧接着抿唇笑着应了一声好。
李嬷嬷回到主院时,夏氏已经觉得有些困倦了,她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梳理着头发,见嬷嬷撩开纱幔进来,
“如何,三丫头可是已经回府了?”
“三姑娘已经回院子了,炭火也收下了。”
夏氏闻言,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李嬷嬷上前接过主母手上的牛角梳,力度轻柔,慢条斯理地为主母梳理着头发,
“夫人是嫡母,如今尚且还不知那阮夫人同平北王是何种干系,夫人又何须如此……”
银丝炭本就难得,即便是赵家也是不常用的,如今从夫人从娘家得了些许,还眼巴巴地送去了给庶出的丫头,何等委屈。
夏氏舒服地眼眸阖起,闻言轻笑道,“仅仅是阮氏同平北王相识这一条,也尽够我做的这些了。”
大周皇室势微,而其他世家贵族是的子弟也接连被贬黜,平北王便是这盛京城的天,同那龙椅上的小皇帝,也无甚区别了。
“眼瞧着筱儿入秋便要出嫁了,我这心里总是没个底气。”
同赵家嫡长的女郎定下婚事的是勋贵高门的郎君,这勋贵高门的门第对比着赵家的门第,算是高嫁了。
高嫁有好处,却是亦有难处,娘家家世不显,更是容易叫人看轻,从小在自己跟前养大的女儿,夏氏自是希望女儿万事顺遂。
若是平北王能够出席女儿的婚席……即便再是如何低头,那也是值当的。
……
平北王褚峻,这朝堂之上心里恨不得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在一手遮天的顶盛权势下,想要讨好的人也如同过江之鲫。
平北王登门赵家,并且给赵家庶出的姑娘送出及笄贺礼这一消息,在那么多宾客的渲染下,很快就在盛京的官宦人家间传开了。
一时间,上门拜访的人也徒然多了起来,其中还不乏比赵大老爷官职还要高上许多的官宦人家,赵家门庭若市,就连平日里女眷收到的帖子,也比往日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