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的神经上,男人目眦欲裂,脖子青筋暴起,甚至一度喘不上气。
“不要过来——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别碰我啊!!”
可女孩什么也没说,她扑到了男人身上。
那是一具小小的身体,本不该有多大力气,却一扑上去便死死按住了男人扭动的躯体。
她双眼空洞,指甲早已变形发紫,像碎裂的玻璃边缘般尖锐,毫无章法地乱抓乱挠。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声几乎撕裂夜空,像杀猪一般高亢,他四肢乱蹬,身子被疼得扭成怪异的形状,像一只被火钳夹住的虫,挣扎个不停。
陆聿怀站在一旁,只觉得空气骤然阴寒,他看着男人满身冷汗眼白外翻,忽然发现那男人的耳边,竟缠绕起缕缕血雾,如红线般缓慢渗出,他的手臂、胸口、脖子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抓痕,不像是小孩能留下的痕迹,更像是皮鞭抽打后裂开的血肉。
男人满地打滚,惨叫到喉咙都哑了,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嘴唇颤抖,脸色灰白如纸,身子缩成了一团。
“我的耳朵!耳朵没了!她咬我耳朵!!”
他疯了一样地嘶吼,指甲深深抠进自己耳后,耳朵皮肤薄,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污血与泥水混成黏腻的一团,染红了他半张脸。
“疼……疼死我了!!救我啊啊啊啊啊!!!”
空气中,一股腐烂与血腥混杂的气味悄然弥漫。
而那小女孩坐在旁边的地上,就像突然被吹熄的蜡烛,不再哭,也不再笑,眼睛不眨也不转,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脸,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死寂的冷。
如同看着一块快要碎掉的破布,或者一条迟早会烂掉的疯狗。
陆聿怀蹲下去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的耳朵和身体。
血雾虽浓,却像是一层虚影,轻得仿佛一碰就散,男人耳廓形状完好,除了他自己抠破的一点伤口流了点血,根本没多严重,但男人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仿佛真被撕裂了骨肉似的哀嚎不止。
“疼啊……救我啊啊啊!她咬我——咬我耳朵!!”
陆聿怀皱了皱眉,站直身,语气带了几分不解又带点嘲讽地低声道:“看着是没事,可他这样子……不像装的。”
他是外科医生,见过生离死别,知道骨折、撕裂的痛苦能到什么程度,这男人叫得太真了。
江之沅站在他身边,面色如常,微一垂眸看着地上的男人,语气仍然带着那种不动声色的平稳:“怨魂撕咬,属于魂体受伤,□□不会有表现。”
他低声念了句咒语,指尖掐了个诀,男人顿时不再嚎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只剩下沉沉的喘息声。
江之沅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陆知的电话。
“陆知,这尸体尸变了,还咬了人,暂时送不了所里,得先处理完再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