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严律不得不打断宁瓷的幻想:“等你见了她之后,咱们再做商议罢。”
宁瓷连连点头赞同,许是被欢喜冲昏了脑袋,直到两人出了皇宫宫门,宁瓷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严律从西山回来后,好似神情不大对。
许是今夜格敏公主他们就要来了,宫里头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皇上这会子,更是带着诸多大臣们在皇极殿那儿等着,各处兵将把四处宫门全部严防死守。
只是不知,金人大军到底还要几时才能到达。
宁瓷心底明白,严律之所以这会子能带自己出宫,正是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是为西山,乃至金人大军左右周旋的重心。
再看看严律那张异常冷峻且紧绷的神情,宁瓷心知,他一个步步惊心走到这个地位的权臣,诸事万般谨慎和小心,是必须的。
于是,她也不去多问旁的什么,而是紧紧地被他牵在手心里,一路安心地跟着他来到了忆雪轩。
忆雪轩她也算是来过两回了,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后院儿。
后院儿早已被清了人,只有一个个打手一般的护院在这里前后守着。他们一个个神情紧绷,如临大敌,只是在见到宁瓷的时候,还算是和缓了几分,恭恭敬敬地对她称了一声:“恭迎公主殿下。”
宁瓷心头隐隐一沉。
这帮人,怎么不喊自己嫂子了?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看上去面生,好似不是严律的那帮弟兄们,因而有些称呼,也是不便乱喊的罢?
虽是这般想的,但宁瓷的心头,还是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不高兴。
严律牵着她来到一座幽静的雅间,给她沏了一壶好茶后,方才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把她带来。”
“她现在在哪里?”宁瓷不安地问。
“还在宗人府。”
宁瓷慌乱地想着:哦,是在宗人府。她既然喜欢燕湛,两人这些时日没有见面,指不定又是一番互诉衷肠。
更何况,两人又有了夫妻之实,腹中孩子如何,几个月了,有没有身子反应,肯定也是要跟燕湛说一说的。
宁瓷忽而又想到,当年妹妹雨烟求自己替嫁北上入幽州的时候,就是说起过,她是有了喜欢的情郎,不愿再做太子燕玄的笼中雀,方才给自己下跪,求自己替嫁来着。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跟燕湛好上了。
……
宁瓷将过往曾经的这些反反复复地回想着,心头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哀伤,一会儿感慨,又一会儿担忧的。
直到严律沏的那一壶好茶都凉了,方才听见雅间外头,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
宁瓷心头一慌,继而一喜,刚刚放下手中的茶盏,那雅间的门,便被打开了。
简雨烟那张震惊到慌乱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宁瓷的眼前。
宁瓷的双眸忽地被水雾笼罩,鼻尖酸涩,满腔的思念和难过,仿若一击击拍打在心头的浪潮,将她全部的情绪拢上了最高。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简雨烟的那张脸,她一步步地,缓缓地,走上前去。
雨烟稍稍圆润了一些……嗯,她有身孕,圆润一点儿好。
雨烟的肤色好似比几年前要黯淡一些……嗯,她寻常在外生活,不似当年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身边帮忙伺候的人虽有,终究是没有在简府生活的那般周道,有些事儿,也许她不得不自己操劳。
雨烟好似过得比自己沧桑了几许……嗯,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不似自己在慈宁宫里这般安稳,再加上她喜欢的情郎燕湛又入了宗人府,她又被送往西山庄子,这么一来一回地前后折腾,指不定会疲惫许多。有些沧桑浮现在她的脸上是正常,只需今后她与自己姐妹团聚,自己可以给她多多调理一些个时日,便能养回原来的鲜嫩俏丽模样。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