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严律进了府,口中都在嚷嚷着想问他今夜跟嫂子一起成双成对地入了宫,有没有发生点儿后续之事。
严律蹙眉一瞬,脚步也是停了下来。
他的弟兄们寻常不是如此多嘴市井之人,怎么今儿……
待得府门关上后,他冷声问:“到底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弟兄道:“老大,我在你府上四处暗插的暗器机关,今儿晚上启动了。”
严律大震:“什么时候?!”
“嫂子进府之后!”这小弟兄着急道:“嫂子沐浴时,你让我们把宅子四处点燃灯烛的时候,我还检查过,那会子根本没有启动。我是护送嫂子回来后,发现机关不对劲的。”
“是哪一处机关?”严律恐慌道。
“所有的。”
洛江河在一旁补充道:“刚才我们哥儿几个估摸着,要么是太后的人,要么就是太子的人。总之,这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严律拧眉深思了一会儿,方才道:“大约是跟燕玄有关的。”
“怎么办?会不会对嫂子不利?”众人问。
“燕玄是绝对不会伤害雪烟的。”严律想了想,又道:“这人,大约是冲着我来的。”
“要不,从今儿开始,咱们哥儿几个还是回来住罢!”有一弟兄提议道。
“在格敏与燕玄和亲之前,燕玄应该不会对我轻举妄动。”严律想了想:“但是,若和亲之事挡不住,恐怕燕玄会对我动手。只是,我们尚不知这帮金人的底细到底是如何。所以不论是我,还是雪烟,暂时都是安全的。”
洛江河却着急道:“就算暂时是安全的,很难保今后会是如何。若是太子某天突然情绪不对,直接发作,恐怕老大你的安危会很不利啊!”
“这样罢。”严律想了想,道:“你们最近先回这里住,但是白日里,当值的也就罢了。只要不当值的,都去宫门口守着,保护雪烟。”
“是!”
“雪烟只要不出慈宁宫,姚洲那厮在宫门口守着,旁人不知姚洲的立场,终究不敢对雪烟动手。但是,她若出了慈宁宫,一切便难说了。”严律顿了顿,道:“好在,刚才我离开前,有叮嘱她最近少出慈宁宫。”
“若是把嫂子再带到这里来呢?”那个会摆弄机关的小弟兄问。
“府中太大,白日里,咱们不当值时,就算在她身边守护,恐怕也是挡不住此人。纵然有机关守护,挡住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倒是无妨。可太子是派了大批军马来劫人,恐怕,咱们这些个机关是根本防不住的。目前而言,慈宁宫,对嫂子来说,应是最安全之处了。”洛江河替严律直接回答了。
“可是太子那么喜欢嫂子,就算是动手,也不会伤害她吧?”另一弟兄问道。
严律抬起眸光,看向远处夜空中,被乌云遮盖得越发朦胧的月色,他担忧着道:“就怕他囚禁她。”
*
严律离开慈宁宫之前,跟宁瓷叮嘱了好些。
除了那句“最近不要离开慈宁宫”,还有一句“太后手边,应该有一卷轴,是我曾抄写的百余遍心经,那笔墨中掺杂了狼头乌,毒性之大,应有疗效,你用南洋药草的时候,可以搭配着用”,更让宁瓷着实震惊不已。
她确实曾在正殿里看到过一个卷轴,能隐隐觉察出那卷轴似是有奇怪的气味,当时不知为何,是被什么人喊去了,还是被人打岔了,总之,当她再次想去看那卷轴时,却是没有找到。
她寻常很少去太后的寝殿,想来,应该是达春拿回寝殿里了。
这会子,已是丑时,宁瓷全然没有半分睡意。她先是吃了严律给她带回来的蟹黄小笼包,虽是凉了,可知道真相后再去品尝,却觉得这小笼包真真是这世间最绝的美味。
还有以她心爱的小白猫雪宝儿命名的糖糕铺子,原先严律也曾托人给她带来过几次,但那会子他俩没有正面接触过,她纵然知道雪宝儿糖糕是好吃的,也不及现在品来,是人世间独一无二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食盒的最底层摆放的一个小铁匣子。打开铁匣子,里头是一个皮革包,再拆开皮革包,才在里头看到三株南洋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