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宁瓷确实喜欢这些药草的香气。幼时闻着,会觉得有田间山野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时至今日闻着,这不仅是药香味儿,更是有着她娘亲教习她药草时,有过的点点滴滴的回忆。
简夫人更是曾对她提起过:“这世间病因多种,唯有心安宁了,方可治愈万千疾病。”
正是这样的言辞,陪伴她在慈宁宫里度过一千个日日夜夜。
尤其是,她这次重生,且知道真相后的日日夜夜。
她必须要让自己的心安宁,必须要让自己活下来,决不能因心病,因痛苦,因太多的仇恨笼罩了自己,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
她要活着。
她绝不能倒下!
因为,她要报仇!
谁曾想,这种言辞,竟然是从严律的口中说了出来。
当真让宁瓷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严大人可曾……”
“呵,在聊什么呢?”燕玄的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打断了宁瓷的言辞。
宁瓷顿时截住了话头,不去瞧燕玄,当然也没有吭声。
倒是严律,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正视着燕玄,直接回答了燕玄的问题:“我与宁瓷就药草的产地,种植,存放,甚至是服用和佩戴相关,相互了解了一下。”
燕玄:“……”
宁瓷着实一怔,再度诧异地望向严律。
这反贼到底在说个什么?
可转念一想,好像这反贼说得……也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
严律是臣子,燕玄的太子,怎么严律不对燕玄行礼的?
语气似乎还有点儿差。
这两人身形差不多,严律似乎要稍稍高出几分,他就这么正视着眼前的太子,眼底的情绪流光极其复杂且危险,顿时让燕玄有些不快了起来。
燕玄冷笑一声:“哦?看来,严大人的身子无碍了。”
严律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一瞬不瞬地盯紧了燕玄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那是自然。有宁瓷送我的药材傍身,我自然好得快很多。”
宁瓷对这样的言辞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这话虽没错,可怎么从严律口中说出来的,那味道就是……不太对劲呢?
他刚才不是被自己辩得哑口无言的吗?
怎么这会儿……
“哦?”燕玄也笑了,口中却在不甘示弱地讥讽道:“可本王怎么闻着,这四周满是药味儿?你可别熏着本王的宁瓷了。”
“本王的宁瓷”五个字,被燕玄咬在口中,重重地,刻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