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方清玉色锦帕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宁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这确实是自己当年的贴身帕子无疑。
因为那锦帕的左上角,有一块缺了个小口子,是她及笄当天,燕玄带她放烟火棒的时候,有一粒火星子突然溅开,直接将锦帕的一角烫坏了一个小小的边儿。
宁瓷当时心疼了好久,虽然她自个儿女红也是上乘,但她娘亲知道后,又亲自为她锦帕上的缺口挑了个边儿,拉了个线儿,稍微填补了一下。
锦帕还是那方锦帕,但是,那上面有她娘亲留下的两处印记,终究是不同的。
可是,这帕子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
又是谁把它拾了,带在身边的呢?
宁瓷在心头细细地过了一遍,总觉得,拾了这锦帕的人,一定就是在那厉箭射向自己时,对自己大喊“雪烟,小心”的人。
会是谁呢?
是那废弃值房里,躺着的,舍命相救自己,而变得奄奄一息的严律吗?
怎么可能?
他一个唯利是图,只想着巴结权贵,攀高枝儿的人,怎么可能会留着这方有了缺口的锦帕在身侧呢?
更何况,如果他知道妹妹雨烟吃了桂花蜜枣之类的会起疹子,那他应该也知道这锦帕是自己的吧?
若他知道,那他为何留着自己的锦帕不还呢?
可若不是严律,又会是谁?
在这个时机将帕子遗落在午门那儿,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
宁瓷越想越是一阵寒颤,她总觉得今儿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虚幻,就像是这次重生一般,非常地不真实。
她就这么攒着这方锦帕,在脑海里思索万千地回了自己的寝殿,却在见到阿酒的那一瞬间,她忙问:“阿酒,我且问你,你喜欢的那个人洛江河,他既然说要为我简家报仇之后再成亲,那他总不会是一个人前来的吧?若是一个人报仇太过危险,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会不会,他还有其他什么帮手呢?”
阿酒尴尬一笑:“嘿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宁瓷心头一沉,失望极了。
阿酒如实道:“洛江河一直都不愿多说他自己的事儿,我每回追问,他都支支吾吾的,似是不想明说。我也不是个刨根问底儿的人,既然他不愿意多说,那就罢了。反正,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要做的事儿。若非我直接跟他说,我想与他成亲,他也不会对我说,要为你家报仇之后再成亲的决定。”
“那他家人还住在金陵城吗?”宁瓷想了想,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阿酒一脸歉意地道:“洛江河也从没提过他的家人,但他有一帮兄弟哥们平时玩儿的挺好。”
宁瓷顿时看到了希望:“那他的这帮兄弟哥们,现在还在金陵城吗?你知道都有谁吗?”
“……我还是不知道。”阿酒整个就是一问三不知,她双手合十,歉然地对宁瓷拜了拜,道:“对不起啊,公主殿下!因为洛江河这人,整个就是一神神秘秘的,他越是这般神秘,我还就越是喜欢他。如果他当初没那么神秘,什么都告诉我了,没准,我还对他没什么兴致了。不过,他的那帮兄弟哥们,其实也都是跟我们武师父一起学武的,前后二三十个人,他都玩儿得挺好。”
阿酒这么一说,宁瓷彻底失望了。
跟武师父一起学武,又有二三十个玩儿的挺好的兄弟哥们,这不就像是私塾里的同窗吗?同窗之谊固然深厚,但若是相隔多年,也是无法知道确切分毫的。
她又想起阿酒原先说起过的黑金铺子,便想着,若是去那儿,没准能找到洛江河。到时候自己直言身份,再细细问了缘由,应该可以知道个大半。
谁曾想,第二日一大早她递了牌子准备出宫去黑金铺子,却被拦下了。
小黄门一脸歉意地道:“宁瓷公主,不是我们不让您出去,而是皇上发话了,说刺客若是不抓到,宫外就不安全,您就不能出去。到时候若是出现什么差错,那就坏了事儿了。”
“知道了。”宁瓷点了点头,道:“父皇若是不放心,我让他给我安排一些个侍卫跟着,那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