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推了推他,道:“你别在这儿磨蹭了,快点儿去太医院罢。”
“我不去。”严律可不管她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他直接对着她被自己吻咬得鲜红的唇瓣,轻轻一啄,道了句:“要么让我流血过多死在这儿,要么……你为我包扎。”
“你!”宁瓷气急。
这反贼,果然是反贼!
严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给她分析道:“你说我怎么能去太医院?我若是去了,那帮御医们肯定要问东问西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宁瓷一愣,她倒是没想那么多。
她只有一个念头,想让他赶紧走。
“我若是说了真话,告诉他们是宁瓷公主刺的,他们纵然不敢多议论什么,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两日,必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皇上若是问起来,你说,我又该如何回答?”
宁瓷逼迫自己要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被严律的三言两语牵着走。毕竟,他一个野心勃勃,近似妖的臣子,若想动摇自己,说服自己,那还是很容易的。
可她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了多种可能,却最终觉得严律所言不虚。
“我若是说假话,那皇上又要问了,这是谁刺的?我该如何回答?到时候,若是发现我所言不真,那便是欺君之罪。可若是我找个替罪羊来,说是那人刺的,却是无人相信。”
“怎地无人相信?”宁瓷抬起眉眼不解地望着他。
“因为这天底下,能伤得了我的……”说到这儿,严律停了下来,他的双眸深邃如幽潭,里头荡漾着如星子般的波光,他又对着她红嫩的唇瓣轻轻地吻了吻,说:“只有你。”
宁瓷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泛起了春潮,又仿佛儿时爱玩的烟火,在自己尘封了多年的心中,肆意绽放。
可她却依然紧绷着小脸儿,让自己心中早已崩塌的防线看起来还是那般牢不可催。她故作严肃地道:“那你把领口解开,我检查一下看看。嗯,你去边儿上坐着,我去拿药箱过来。”
说罢,她像是逃命一般,快速地奔向里头那个研磨草药的小屋子里。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深刻理解,什么叫做“落荒而逃”的真实含义。
可这间小屋子,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避难所一般,真一头钻进去了,却又不肯出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子到底在害怕个什么,想要逃避个什么。药箱子就在手边的桌案上,拿了就可以出去,但是……
她怕。
她怕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严律跟太子抢婚变会成了真,到时候她又会如前世那般嫁给他。待得大婚当夜,他又会利用完自己,转而扔给自己一份放妻书,和三五颗金桃子。
他的薄情寡义,是她前世就曾知晓的。
可前世的她与他二人,在成婚之前并不曾见过,一场盲婚哑嫁,却付出了这般多。
今生倒是熟悉了这般,却好似被命运牵着走似的,一步步地将她推进了他的世界。
更是在她拿着匕首刺向他的瞬间,击溃了她对他的所有内心防线。
她知道,自己的心此时已经不可救药,可她不愿重蹈前世的覆辙,所以这段关系,点到为止,到此为止,绝不要再前进了。
……
这念头刚刚想明白了几许,谁曾想,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再度拥入怀中。
严律在她身后抱紧了她,吓得她心头再度狂跳了起来:“不是让你在那边儿等着吗?”
“等了你这般久,也不见你出来。”严律轻轻一笑,在她耳畔道:“你若是不来,我便来找你。以前是,现在是,今后是,这辈子都是。”
宁瓷的大脑一懵,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再度混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