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瞧着这些神色迥异的御医们,瞧着他们额间冒汗,指尖微颤的恐慌模样,他在心头又一次地得意极了。
宁瓷,我的雪烟,你看见了吗?
我正在为你出气呢!
……
果然,面对每一个说她“无喜脉”的御医们,太后开心极了,她连连赏赐了这帮恐慌至极的人。
兴奋之下,太后更是将这场谣言的制止者严律,不住地赞赏了一番,还赏赐了他不少好宝贝。
严律拱手一谢,道了一句:“微臣其实无需什么更多的赏赐,微臣只想求太后娘娘一件事。”
“你说!”
“微臣想,今儿就让宁瓷公主送微臣出宫。与宁瓷公主同走一段宫道,对微臣来说,便是最大的赏赐。”
“准了!”
宁瓷:“……”
这会儿是酉时初,六月半的傍晚赤轮西垂,大地一片金芒,就连那长长的宫道儿上,都洒上了一片金灿灿的光。
来往的禁军前后巡逻,便是在这其中,严律背着双手和宁瓷一同,行走在宫道边儿的阴影处。
宁瓷其实没什么更多想要与他说的,毕竟,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了一番刺激到他脑疾的话,到时候,有个什么无法收场的局面,那就麻烦大了。
但是,有一些话,还是要说的。
待得两人沉默了一路,走出慈宁宫很远了,宁瓷方才道了一句:“刚才在老祖宗面前,真是谢谢你了。”
严律笑了笑:“公主殿下向来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微臣刚才不曾做了什么。”
一句话,将宁瓷所有的谢意全数还了回去。
一时间,让宁瓷有些踟蹰了起来。
她其实很想问太医院的那帮御医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更想问的是,他从宫外找来的老大夫,竟然说太后没有喜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可这些人,都是严律亲自找来的,这到底……
这么多疑问全数堆积在宁瓷的心头,她不敢问,也不能问。
毕竟,严律是太后的亲信。
是一个野心勃勃,只想往上爬的人。
却在两人途径御花园旁,忽而一阵傍晚的微风拂过,虽是依旧夹杂着热气,可这热气中,却有着专属于严律身上专属的药香味儿,顿时,让宁瓷困惑的心,安定了几分。
她的余光扫了一眼他腰间那个清玉色小香囊,方才道了声:“不过,刚才我瞧着你的脉象,你身上的箭伤尚未复原,这段时日,还是要细细调理的。”说到这儿,宁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哦,你放心,在你伤势的脉象上,我应该没有看错。”
严律的唇边漾出一抹笑意,他双目满载着温柔看向她,道:“公主殿下,请相信你自己的医术。”
宁瓷微微一愣,旋即,却是苦笑一声:“今儿你一下子喊来这么多医者来观脉,最终不是证明,我不是连喜脉都没瞧出来的么?”
说到这儿,严律忽而站定了脚步,走到她面前,正视着她的双眸,认真道:“宁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