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严律和洛江河在府中密谋,准备去御书房面圣的时候,燕玄正从御书房里出来。
他不想正面见到严律,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现在就弄死他。
此人就是妖,利用朝堂上下那些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把朝堂搅得一团浑水不说,竟然还安插了他们当年那帮子破庙里的乞儿全数进了锦衣卫?
呵呵,朝官儿还没做几年,这渗透自个儿势力的劲儿,倒是比其他人都用得溜。
原先,他燕玄纵然气愤严律胆敢明着跟自己叫板,毫不畏惧地对自己说,他爱惨了雪烟,但那个时候,燕玄佩服严律精明世故,洞若观火,能将复杂的朝堂关系玩弄在须臾之间。
但现在,燕玄没这个想法了。
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何严律能这般熟练地搅浑朝堂关系了。
原来,这个近似妖的臣子,竟是个街头巷尾的小混混出身。
呵呵,真真是可笑。
……
燕玄一路在心底里嘲讽着严律,脚步却不停地迈向了慈宁宫。
回宫后,他又是沐浴更衣,又是将赈灾粮一事都跟父皇汇报,前后忙碌到现在,还没见到宁瓷。
想到宁瓷那张可爱又漂亮的脸,想到她笑着与自己说话言谈的模样,燕玄本是疾步走着的,却最终,快乐且幸福地小跑了起来。
但他得先去问安太后,才能见到宁瓷。
想到太后那张瞧着面善,背地里阴狠手辣的模样,燕玄那颗恨透了严律的心,也渐渐地平复了几许。
他不愿见太后,在心底里默祷着,希望太后不要问话太久,毕竟,他的心思已经飞到宁瓷的偏殿里去了。
谁曾想,达春礼貌地告诉他:“太后娘娘歇下了。”
燕玄愣了愣,又瞧了瞧此时日光大亮的天空,忙问:“老祖宗是身子不大舒服吗?”
“最近这段时日,太后娘娘总是嗜睡,御医们都来瞧了,宁瓷公主也在身边伺候着,大家都没瞧出端倪来。想来,应该是连日来的疲惫,还有为了四殿下一事操劳过重导致的。”
“哦。”燕玄口中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旋即又问:“那老祖宗的饭量如何?”
“胃口自是不佳,但瞧着面色,似乎也不曾消瘦,反而还圆润了不少。不过,太后她白日里纵然是睡着,夜间也犯困,虽然睡不沉。”
燕玄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想过多深问,毕竟,他从小到大对这个皇奶奶并没有什么好感。
尤其是,当他得知,简家被灭门一事,是太后在幕后操纵的,他更对这个皇奶奶憎恨至极。
这般前后问了几句,不过是让达春好方便递话罢了。
燕玄又关心了几句后,便直接去了偏殿,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宁瓷去了。
谁曾想,宁瓷正在指挥着慈宁宫里的侍婢们,把案几上那一堆堆燕玄让南洲子他们送来的史册,全数归还给翰林院。
见燕玄一步跨进殿内,宁瓷两眼一亮,激动道:“燕玄,你回来啦!”
侍婢们赶紧俯身下跪。
燕玄纳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问宁瓷:“这么多史册,你全都看完了?”
“看完了半数。”宁瓷如实道,直到屋内的侍婢们,将这些史册全部拿走后,前后再没有旁的人了,宁瓷方才压低了声儿,对燕玄道:“关于我爹爹的卷宗,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燕玄大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