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待太后回应,燕湛就像是一团怒放的火球,直接冲进了正殿。
“老祖宗!”他哀声叫道:“外头那帮臣子,快要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慢点儿!”太后瞧着燕湛这么一副不冷静的模样,忍不住地斥了他几句:“若是想要成大事,就要有处变不惊之能。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宁瓷见状,知道他俩要议事,转身便离开。
谁曾想,她刚走出了殿门,踏上长廊,达春便跟了过来:“宁瓷公主。”
宁瓷的心思微微流转,便猜到达春要问的是什么。
事实上,刚知道太后怀有身孕时,瞧着达春脸上那幸福快乐的红光,再看看这两日,太后对高院使痛下的杀手后,达春那副沉默不语的模样,宁瓷早就知道他俩之间嫌隙已生。
甚至是,宁瓷这两日一直在等,等达春找自己。
眼前,见达春走近,她停下了脚步:“达春公公,怎么了?”
达春的脚步没停,却是放缓了几分,他引着宁瓷走向小厨房,却见四下无人,他低声问:“刚才,你为太后娘娘诊脉,她身子如何?”
“老祖宗身子康健,体态无恙。”宁瓷微微一笑,简单地道。
她甚至很清晰地就能看出达春此时内心不安的模样。
两人又向着小厨房的方向行了十来步后,达春才迟疑着道:“公主殿下,前几日的诊脉和行针,可曾瞧出什么异样了?”
宁瓷深知,达春虽以大太监的身份在太后身边服侍,但他其实算是太后的男宠。她更是早有听闻,知道达春其实是太后未入宫之前的情郎。
既然他俩情意这般深厚,宁瓷更不能胡乱多说个什么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对达春道:“不曾。达春公公,怎么了?”
达春似乎不相信:“当真?”
宁瓷点了点头,一派娴静地道:“当真。不过达春公公,就算我会行针,也略懂一些个医术,却也不能十分精通。毕竟,我从四岁起,跟着娘亲身边胡乱学着行针和药草,待得及笄之时,前后学了也没几年,她就……”
“十年习医,公主殿下练的又算是童子功,功夫自然要比某些太医院的人要高明一些。”
“达春公公可别取笑我了。我寻常看个小毛小病,还是足足有余的。但要说是更精通,真真是比不上太医院的各位大人们。”说到这儿,宁瓷止住了脚步,站定在达春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道:“你现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说?莫非……老祖宗身子有什么不舒服,是我没瞧出来的?”
终于,达春又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才呼出一股子浊气,仿若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哎,说来惭愧,前段时日……”
“啪!”
清脆的碗碟碎裂声,打断了达春的所言。
他俩接是一愣,旋即,便听见太后在正殿里,一声愤怒地斥责:“你想要害死哀家,是不是?!”
“哟,宁瓷公主,奴才可得进去瞧瞧。”达春着急道。
“好的,公公请便。”
宁瓷说完后,达春便赶紧跑向正殿,就连慈宁宫里其他候着的宫人们,虽没敢东张西望,但一个个的心神都堆积在正殿中。
宁瓷冷眼瞧见四周,见没有其他人盯梢,便直接绕到了正殿后头。
许是燕湛太过着急,声音着实大了几分,就连距离正殿后头尚有几步远的宁瓷,都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阿木尔将军以死证明您是清白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啊!”燕湛急切地道:“那所有人都会对您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您让王上直接派兵南下入幽州,直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又有何妨?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啊!”
“你当皇帝是吃闲饭的?哀家这个时候不管做出怎样的动作,第一时间就会被他给截住!更何况,哀家一次是被贼人栽赃,两次还是吗?会有人相信吗?湛儿,狼来了的故事,你小时候不是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