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燕如心底更加绝望。
看来传言非虚。
大半年前金陵哗变,先皇突然暴毙而亡,昔日母族不显的五皇子却出人意料地踩着兄弟姐妹的骨血,攀上了那至尊的龙座。
自此大开杀戒、肃清朝野。
据闻从金陵城里流出的血水都浸满了整个液湖。
其中为这位新帝鞍前马后、杀人放火的正是这支名为宣云卫的异起之军。
无人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为谁所立。
只知晓他们如今的统领就是大周最臭名昭著的奸臣——萧恕。
也就是将她们抓来的罪魁祸首。
江燕如虽不知江家是何时得罪过这位“睚眦必报”的御前红人,只知道新帝对于他这些滥用职权以泄私愤的行为是纵容的。
听着外面的哭声,江燕如心中无比悲凉,她缩在马车的一角,用手把袖袋里剩下那点蒸糕一点点塞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吞咽,眼睛就又酸又涩,凝上了泪雾。
因为是家中独女,江燕如一直备受宠爱,从来都是吃刚出炉不久,蒸得又香又软的糕,谁知道不过一月之别,她的处境就一落千丈。
就是这又冷又硬的糕,她也难能吃得上几块,所以格外珍惜。
“到这个时候你还顾着吃!”
江燕如虽然躲在一边,可是马车并不大,还是被其他姑娘注意到她不合时宜的小动作。
出声的红衣姑娘尤为气愤,将心底无处宣泄的火都撒在了江燕如身上,拔高了声音喊道:
“江燕如!”
江燕如看了她一眼,先没吭声,而是把剩下那点糕慢慢吞下腹。
自蜀城被宣云卫抓起来,这辆马车里还有五、六个姑娘。
从南边长途跋涉,奔至都城,又是严寒又是疾病,竟就只剩下她们这三个,大概其余几辆马车也折损得厉害。
宣云卫把她们抓过来,压根没管过她们的死活。
常常饥一餐,饱一餐。
江燕如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饿不得,所以万事也要等她填饱了肚子再说。
等她把糕吃完,那个红衣的姑娘又生生憋了半晌的怒火。
“在蜀城的时候你不是仗着你爹爹本事大,门下弟子多,很威风么?现在就只会当一只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