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的眼皮眨了眨,就看见谢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低头温柔的模样就像是被训练成了化指柔。
她微微挑眉,怀里空了,干脆清闲躺下来,看着谢燃笼络儿子。
父子两手按着手拆开了牛皮纸,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是一架格外精致可爱的小火车。
“这是爸爸去京市出任务的时候给你买的,想着早早带回去给你的。”谢燃说着,心里忍不住一酸。
上次见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刚会走路,话也说不利索,现在居然都这么大了。
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和一旁的爱人如出一辙,他心里更是一软,带着谢卓云把这些日子给他买的所有礼物都给拆开。
最后满满的一床都是吃的玩的,拆上瘾的谢卓云眼神看向角落里的几个大物件,扯了扯谢燃的衣角,“弟弟要拆。”
他的自称弟弟是因为在院里,他还是能出来玩里头的小孩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谢燃一晚上终于得了一句话,乐得露出八颗牙齿,本来长得就俊俏的脸蛋顿时多了一丝柔软,温声看着,竟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下一秒,又是眼眶一热。
“谢燃——”
她拉长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谢燃立刻看了过去,哪怕是昏暗的灯光下,他也能够把对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她明显是伤心的模样,心里顿时一凛,心里的猜测好似被证实,他忍住心疼,把儿子换了个位置,一只手扯住他不让他掉下去,另一只手把女人抱起来。
他的动作格外的轻巧,就好似温声完全没有半点重量,把她懒腰抱起,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个距离可以让他更近的看见温声带着红色的眼眶。
“怎么了?”带着安抚的,低声温柔的声音,温声瘪了嘴,只是一眨眼,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在她这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是她的第一个挫折。
难道要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吗?梦到自己移情别恋,跟个什么劳什子‘大人物’一心跟人私奔,害死了爹妈,也害的儿子被丢,当了个孤儿。
还是要说他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出任务分心死了。
还是说两人的唯一骨肉好不容易长大,却因为点小事跟所谓的‘主角’争抢,抢来抢去最后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梦里的身历其境把她吓得够呛,醒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儿子坐上了火车。
她怎么会看上别人呢?
温声根本就不信,还有她儿子,那么乖,那么好的儿子,被那些人这么欺负,只要一想到儿子跟地里的杂草任人踩踏,受尽欺负的样子,她的眼泪越掉越凶,最后出口的声音都充满了哽咽。
“都怪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回去,儿子都不认识你了!”
明明的抱怨的声音,话尾都带着娇气,那是南城的口音。
谢燃的眼眶也红了,他紧紧把女人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分毫,灼热的眼神看向一心在推车玩玩具的儿子,低声嘶哑,“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啥用!”温声抬起眼睛,两人四目相对,里面都是同样热烈的情感,见状,温声又忍不住瘪嘴,哭腔再次出现,“你,我,我过来随军了但是我觉得我真的会很不适应。”
她哽咽着说道。
谢燃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心都要碎了,“我知道,我知道的,什么事都让我来做,你只需要和以前一样就好,我已经申请了调令,但是首长对我有恩情,阿声,你再给我五年好吗?”
说着,他也忍不住哽咽起来,“五年,五年后我们带着儿子回去南城。”
那个夜晚,温声后来已经忘记了还说了什么,只是记得自己起来后肿痛的眼眶,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孩子不在身边,她难得觉得稀奇,往常在南城的时候,这孩子也要跟她睡觉,温母想要抱出去他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