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二舅余勒所说的,那苏琴高即便是被诓骗嫁入了纸坊,但又并非是沦为了奴婢、被下了禁制;那老汉,也不是开矿挖沙的强人。
此女若是着实受不了欺辱,大不了离开纸坊,在坊市中卖血过活得了。
除非此女有什么把柄,被那老汉抓住了,又或者老汉颇有手段,不可小觑,苏琴高也另有所图……
简言之,这就是个麻烦!
方束思量着,便打算和二舅余勒说道说道。
结果一抬头,他就瞧见了二舅余勒那含笑的目光。
方束顿时明了。
原来自家二舅余勒压根就不是真个好奇苏琴高身上的疑点,而只是在意他方束有没有意识到这些。
只不过,二舅余勒着实是多想了。
今日如果没有二舅在,而是只有方束一人,他压根就不会开门,省得扰了自家清静。
毕竟大家都只是在坊市中挣命的货色,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可怜。
自求多福,尊重他人之命,才是坊市中的安身立命之本。
但方束没有多说什么,他咧嘴一笑,老老实实的朝着二舅拱了拱手。
此举哄得二舅余勒,更是老神在在,矜持不已。
又是闲谈片刻后,舅甥俩才熄了灯,逐一就寝。
………………
翌日天明。
方束洗漱一番后,辞别二舅,往道馆赶去,期待着接受入道后的仙家学问!
让他惊奇的是,他刚抵达独蛊馆,便感觉身上有东西腾空而起。
抬头一瞧,正是独馆主赐给他的血蚤——蚤师傅从他的头发丝里面钻出,飞入了独蛊馆的内院之中,应当是去寻独馆主了。
这让方束的心间,难免生出了几丝惋惜之意。
在铅山矿场中捞人时,他就明显的察觉到,那曹姓矿主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的道袍和名帖上,分别扫过一眼而已。
但是对方的看待他本人的眼神,却是时而就透露出几分凝重。
这眼神,明显不是对待一个刚入道的仙家该有的,其多半就是察觉到了方束身上的蚤师傅,故而心存警惕。
这等能够保命护身的蛊虫,方束自然是希望能一直携带在身,充当底气。
只可惜,独馆主只是借给他一用,而并非彻底的送给了他。
忽地,方束心间一动:“与其奢望于人,不若等我自行炼制?”
根据独馆主传下的残篇蛊术上所写,蛊虫一物,若是入了门,一劫仙家就可能炼制出二劫蛊虫,二劫仙家就能炼制出三劫蛊虫,甚至是炼精的仙家,都有可能炼制出炼气的蛊虫。
其和法术法器的修炼颇为不同,炼出的蛊虫可以高于炼蛊者的修为一步,乃至数步!
当然了,想要炼制出高出自身境界的蛊虫,不仅得炼蛊者天资出众,手法老练,更得有上好的蛊材、血食等物,其绝非如书中所说的那般简单。
方束及时的收敛杂念,继续朝着道馆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