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来你也……六,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们都遭遇了不幸!”麦扣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人都说是大灾变的辐射,影响了我们的记忆,但我不相信。因为出错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记忆,还有整个现实!”
“所以我要进游戏,寻找一个答案,”麦扣抓着他的肩膀,“我要证明我的妻子存在——这世上或许只有我还能察觉到她存在过,此刻的她说不定就在某处等着我,所以我必须找到她!六,这就是唯一能让我感到高兴的东西。”
“嗯,重要的是不要遗忘。”谢云逐任由他握紧肩膀,说给他也是说给自己听,“这是我们存在的唯一方式。”
麦扣怔了一下,他不确定那一刻这个冷淡的黑发男人是否露出了笑意,但他的确在他微微翘起的唇边,望见了闪烁着星星。
11点多,加班大队陆陆续续回来了,麦扣笑脸相迎,把那些人都吓了一跳。
“你嘴角抽筋了?”陌生不可名状的东西总是叫人惶恐。
“你疯了……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麦扣昂首挺胸,认真地介绍道:“朋友们,容我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个表情叫作‘笑’——我之前也很疑惑,是6号告诉了我,原来我们把‘笑’都搞丢了。大家现在快想一想,什么是能让你发自内心感到快乐的东西,然后模仿我的样子,试着把‘笑’找回来。”
乔春英想了想,掏出了她快没电的老年机,打开了一条视频,和她丈夫一起看起来。视频上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小子,正坐在桌边大吃大喝,吃得满脸是油,视频里乔春英带笑的声音传出来:“小宝,慢点吃,还有呢!”
大胖小子就打了声饱嗝:“妈妈做菜,嗝……最好吃了,我要永远吃妈妈做的菜!”
“哟,把妈妈累坏了怎么办?”
“那就吃爸爸做的,爸爸做的也好吃!”
视频里的一家三口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乔春英夫妻俩望着视频,嘴角都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越看儿子越可爱。
林振月瞥了一眼,她那刻薄的天性,让她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冷笑:“哟,这是你们的儿子啊?”
“是,我们老夫妻,中年才得了一个儿子。”乔春英笑着笑着,神色暗淡下去,“从小就能吃,长得又高又壮,从来不生病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得了渐冻症……我们带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医生,都说治不好了,只会越来越瘫……”
“后来有个关系好的病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渐冻症突然就好了!”张百善眼里放出希望的光,“我们求了很久,人家才告诉我们进游戏的办法。”
林振月愣了一下,收敛了刻薄的笑意,唏嘘道:“怪不得你们干活那么拼命……”
很多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为了财富名利,而是为了对抗那不可违逆的命运。
“就这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张百善摆摆手,捡起他不知为何散落四处的拖鞋,“睡觉去了,明天还要起个大早呢。”
他虽然在提示下找回了笑容,但对于副本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知道干活挣钱,早日赚赏金出去救自己的儿子。
其他人也各自回去休息,心里多少觉得找到“笑”没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惹上麻烦。
麦扣四处转了一圈:“咋没看见诗佚妹子?”
“她又在屋里喝上了吧。”林振月翻了个白眼,“从昨晚就开始喝酒。”
麦扣抓了抓头发,“那我明早再和她说‘笑’的事。”
“和她说有什么用?”林振月不屑道,“用不了两天那个废物就淘汰了。”
说完,她也进了屋。
“嘻嘻……”
麦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魔怔了,明明周围人都走光了,却总觉得听到了笑声。他缩了缩脖子,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这是浴室边上的一个小房间,一直上着锁,不知道是派什么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