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殷岂才回过头来看向叶子辰:“你,你家老爷子一直是这个性子?风风火火的?”
他之前见过老爷子几次,一直以为是个温和额亲善1大的长辈,不成想私底下这么不拘小节!
“哈哈……那什么,真情流露,就是平时端的太好一般人不易察觉。”
……
叶雄后半夜才满身寒气地归家,鞋上还沾着霜气。可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吵闹,一阵一阵的往他的耳朵里灌。
他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抓起枕边的拐杖就往外走。
“吵什么!”门“吱呀”一声被拽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炸毛。
他那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的大儿子叶城乾此刻正死死揪着他大孙的耳朵,那只手像铁钳似的,将孩子的耳廓捏得通红发紫。
他另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叶子辰膝弯,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叶子辰重重跪在青石板上,疼得脸都白了。
“混账东西!”叶城乾唾沫星子喷了叶子辰一脸,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明家也是你能得罪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非要把叶家拖垮才甘心吗!”
叶雄的拐杖“啪”地砸在地上,叶城乾这才像是刚看见叶雄一样,吓得手一哆嗦,赶紧松开叶子辰,对着叶雄弓腰行礼,脸上堆起刻意的恭敬:“父亲,事情我都查清了。您放心,儿子这就带着这逆子,备上最好的赔礼去明家磕头道歉,一定把影响压到最小。”
他说着,还不忘剜了叶子辰一眼,“省得您老为这不懂事的东西操心。”
“道歉?道个屁的歉!”叶雄几步冲上前,一把将叶子辰从地上捞起来,粗糙的手掌在孩子膝盖上蹭着灰,指腹轻轻按了按,见叶子辰疼得龇牙咧嘴,眼里的怒火更盛,反手就甩了叶城乾一巴掌。
他瞪着叶城乾,拐杖在地上戳得咚咚响:“平时把孩子当空气,现在倒跑出来充老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允听到动静赶来时,叶城乾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见状立刻调转矛头,指着周允的鼻子破口大骂:“又是你这个扫把星!我就说叶子辰怎么突然长了胆子,合着是你在背后教唆!跟着你这样的人能学到什么好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啊……”
叶城乾的话还没说完,叶雄的拐杖就带着风声抽在他背上,疼得他嗷嗷直叫,“父亲!您打我做什么!”
“打你怎么了?”叶雄朝他身上又打了一棍子:“我大孙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这说三道四!”
“父亲,我那是为了叶家……”叶城乾捂着胳膊辩解,声音里带着哭腔。又觉得在小辈面前被这样打骂丢面渐渐低下了头。
“父亲,我……”
“滚!”叶雄指着大门,拐杖几乎要戳到他脸上,“再让我看见你对孩子动一根手指头,我打断你的腿!”
叶城乾灰溜溜地跑了,背影里满是狼狈。
叶雄这才放缓脸色,揉了揉叶子辰的耳朵,又转向周允,语气缓和了些:“你工作的事别操心,爷爷昨晚已经办妥了。回来时见你们睡熟了,就没叫醒你们。”
周允:“谢谢爷爷。”
叶雄摆摆手:“谢什么?咱们爷孙俩说这话见外了。再说你是为了小辰出头,爷爷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
骂走叶城乾后,叶雄招呼着周允三人陪自己用早餐。
三人刚坐下没一会,管家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事不好了,老爷,明家少爷现在医院抢救,明老太爷让您带着小少爷和周少爷去一趟医院。”
叶雄手里的粥碗“当啷”一声磕在桌上,眉头拧成了疙瘩:“怎么回事?昨晚我们走时,明承那小子虽然蔫着,可也没见这么严重!”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现在也有些慌了,明承要是因为他叶家死了,他们两家的关系就彻底完了,叶家肯定也会因为明家的报复而受到重创。
“老爷您别急!”管家抹着汗解释,“我托人打听了,昨晚您走后,明老太爷连夜去了医院,硬是把明少爷从病床上拖下来,用家法抽了十几鞭!现在让您过去,说是要谈赔偿的事。”
这件事从头到尾叶雄都是以一个人去处理的,管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小少爷打了人,人家还要主动赔偿的。
叶雄带着周允和叶子辰赶到医院时,抢救室的红灯像只噬人的眼睛。明宗复坐在走廊长椅上,往日佝偻的脊梁此刻弯得像根朽木,整个人颓败的像是即将散架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