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玠是什么东西,对她来说竟如此重要,要纠缠至此……
薛钰心中五味杂陈,一股无力感袭来,袖中的短剑硌着皮肉生疼,这种疼痛也抵不过心中的后怕。
他入太子寝殿的时候,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甚至携剑而来……
好在她衣衫完整,好在她会些功夫。
薛钰再一次想感谢他的岳父大人,不曾迂腐,给了云央可以自保的能力。
云央动了动,如梦初醒似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往一旁挪了挪,低垂着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如何欺负你了?”薛钰道。
看着云央通红的眼眶,薛钰意识到即便太子对她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与太子也早生了嫌隙。
多早呢?或许是在太子第一次来薛府寻云央的时候。
“他,他想亲我,说我嫁给张谦也无妨,他也要与我暗地里私通。”云央道。
薛钰喉头滚动着,眸色愈冷,没有说话。
“姐夫,你功夫怎么样?会功夫么?”云央忽然问。
“会。还可以。”薛钰习惯了自谦。
云央神色似失落似后怕,喃喃道:“幸亏方才没有在东宫动起手来,要不我恐怕护不住你。”
薛钰:“……”
回到槿香馆,云央想要沐浴,唤了蓉儿准备。
被太子触碰过的地方,都有一种黏腻的恶心感,她洗了很久,细细洗刷到皮肤都泛红,方停了手。
推开卧房的门,薛钰还未走,面无表情独坐在窗边,看着昏暗的夜色出神,卧房中点了烛,他瘦削的侧脸如刀刻般,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姐夫?”云央满头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胸前,咬唇道,“怎么还未走?”
“过来。”薛钰道。
云央自薛钰深沉的眼神中紧张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往后退了半步,“天黑了,都掌灯了,姐夫再在此处,不合适。”
薛钰恍若未闻,行至她面前,温声道:“今日可是吓着了?”
云央眼眶发胀,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以为姐夫会怪她私自行事,怪她明知故犯……
她生出一种矛盾的心思,既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姐夫对她仅是亲人之间的关怀,这样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而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抱着些幽微的心思,想让姐夫对她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与对薛锦、薛镜书、薛瑶都不同……
每当这时,羞愧便会攫住她的心。
“是我天真,以为太子是好人。姐夫分明多次嘱咐我勿要私下见他,是我不听劝。”云央忍泪道,“是我没听姐夫的话……”
看着她泫然欲泣乖巧认错,薛钰的心瞬间被一种柔软包裹起来,罢了,罢了,即便她对那陆玠有意又如何,他不会让她摆脱他,亦不会让她嫁给别人。
没有陆玠,也曾有过宋放鹤,他不都忍下来了么,现在又怪她作甚?
她年纪尚轻,心不定性,他能等她再长大些,等她发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