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早已不再对她用那情蛊了啊……
望舒本是穿白色的祭司衣袍,却因被她咬的鲜血淋漓,而换上了不显山露水的玄色祭司长袍。
他不知,她究竟是爱,还是恨他。
他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悲哀地看着她,“嘉娘,我放你走,你就不会这样折磨我也折磨自己了么?”
云嘉别过脸,幽幽看着高塔下如蝼蚁的人群,神情说不出的冷淡,轻飘飘道:“望舒祭司竟要放了我?笑话,祭司何时能对我这样大发慈悲了,当年你明知幽州即将有大难,明知我爹娘都在幽州,也不伸出援手,甚至连去都不让我去,你好狠的心!……”
“那是天道!即便我测算出,也不可干预!”他猛然捏紧了她的下巴,“你即便去,也为时已晚……”
云嘉眉眼平静,看向虚空处,“那就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只有你,你还不满意么?还要我如何呢?”
一阵沉默,望舒神色复杂,顿住话语,从云嘉肩头看向高大的殿门处。
“姐姐!”一个清亮的声音破空而出,云央披散的长发凌乱飞舞,手中攥着印有万俟神族图腾的长枪,大声道,“姐姐,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加更一章
明日不更
第94章别让人看见这少廉寡耻的模样
日暮时分,残阳缓缓将鹿城城墙染上一层血红的色泽,有一种不详又禁忌的隆重之美。
城墙下,惠王的大军如林,已然整装待发。
无数火把点亮,恍若白昼。
火把明亮,照出了白衣青年眼中的平静,他清隽的身影不卑不亢,修长的手指执剑负在身后,撩袍上马,对惠王一揖,“臣与殿下在蜀地相会。”
说罢,便策马往南诏王宫方向去了。
来此之前,将云央送到公主身边,是为护她。
现在既然事已了,便去接回她。
此时的她应是还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还与公主在把酒言欢罢。
离开她半日,他便很想她。
想看见她,想在她身边,无论做什么都好。
薛钰此行并未着官服,并非以大昭官员的身份来南诏,所以看在以往的交情,进入南诏王宫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疾步而行,以往的什么风骨什么端方都放在了脑后,他只想快些见到她。
推开殿门,异域的香气扑面而来,转过绡纱屏风,便看到云央靠在窗边,换上了南诏国的装扮,朱红色的长裙,领口和袖口镶滚着繁复靡丽的花纹,颈项和手腕都戴着泛着细碎银光的银饰,衬得纤纤素手如银似雪,连所执的碧玉梳都显得油润,分外净透。
她整个人沐浴在细碎的月光里,雪白的肌肤好像无暇的瓷器,浑身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舒缓的绵软的气息,柔柔的目光如融化的饴糖似的,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生出实实在在的眷恋来。
她仔仔细细给那个女子梳着头,而那个女子双手环住云央的腰,静静依偎在她怀里。
薛钰眉头蹙起,静静凝视着她们。
那女子的背影袅娜纤细,乌黑的长发如瀑,几乎长到坠在地面上,浑身装束也不像是中原女子,月白色的锦袍托着长长的拖尾,拖尾上有繁复华丽的烫金,那图腾隐约可见,竟是万俟神族的标志!
“央央。”他唤她。
云央听见熟悉的声音,蓦然抬起头来,便见薛钰安静地立于高大的殿门下,朦胧月光下的眼睛,沉静温润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