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想黏着他,起身搂紧了他的脖颈,可怜巴巴地低声说,“夜里好黑,我不想一个人……”
“好。”他吻她的鼻尖,“我陪着你,一直陪着。”
其实他亦害怕她是孩子心性,在他的纠缠下对他起了心思,但只是新鲜,等拥有过了,那股劲儿没了,就又要后悔,又要对他不屑一顾起来。
但他习惯了端方正经的面具,在与云央单独在一起时,又总担心自己流露出的对她的欲念和占有欲会吓到她,也不愿将患得患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便只能自苦,在她睡着之后时常看她看到后半夜。
云央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他便给她掖好,袖管宽大,落到手肘处,露出雪白的手臂来,他便伸手给她扽下来,可她却伸着条柔软的臂膀搂住他,指尖还不老实地在他后颈轻轻摩挲。
“床好硬。”她喃喃道,不满地扭动,“不舒服……”
她半边身子都伏在他身上。
黑夜中,薛钰的呼吸有些凌乱。
仿佛怎么喜爱都不够,他搂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那就在我身上睡。”
她哼唧了几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
夜色朦胧,帐子中狭小昏暗,她的气息,和娇柔的身体,很能刺激人的情欲,他的呼吸有些乱,整个人被旖旎的眩晕冲击着,难免生出些遐思来。可现在不是昨晚,昨晚的放纵他记得,也仅那一次。
只要他清醒,他便会克己,克制对她的渴望,不会再亵渎她。
薛钰看着窗外的月色,深吸气,让自己的思绪往别的地方飞。
其实在她来之前,他好像下了万分决心,又好像陷于强夺她和放手的痛苦泥沼里,可她来了,他就恨不得日日与她厮守,一刻都不分开,对她的欢喜淹没了所有。
他静静地看她,清丽皎白的脸,乌黑的长发,纤细修长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怎么看都很喜欢,他已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每一处都长在了他心上,还是他一直以来就想要个这样的妻子。
想到往后要与云央天长地久下去,要与她生儿育女,生同衾死同穴,他便觉得以后的人生充满了无边的甜蜜与期待。
更漏将阑,他揽住她的肩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她的重量只让他觉得心安。
天快要亮的时候,青年唇边带着笑,阖上了眼。
*
翌日清晨。
云央醒来,发现自己脸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营地一早就要练兵,即便是离得远,也能隐隐听见兵器金石交击声。
她眯起眼看他,见他狭长的眼紧闭着,呼吸均匀。
她不信他没醒,唇角勾起,一时间起了闲心戏弄他。
云央细细打量着他,他的呼吸近在眼前,气息冷冽的像酒,不知不觉就醉了人。
她的指尖从他的眉骨一路往下,掠过高挺的鼻梁、嘴唇、漂亮的喉结,最后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冷白的薄皮下,是均匀跳动的青色脉络,看起来很有意思,她伸手戳了戳。
目光又被他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所吸引。
这里曾经被母豹子所伤,留下了两道淡粉色的疤痕,如今疤痕的颜色褪去,渐渐与肤色一致,那蜿蜒的痕迹却莫名添了几分色欲。
她好奇地伸手按住那泛着青色的血管,按住,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