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算不上清白。
“你看看,你看看!那便是有了?”安宁公主掩唇笑道,“谁看不出来呀,那薛大人护你护得跟什么似的,说话都恨不能夹着嗓子!他对你的情意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先前我就怀疑,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云央头皮一麻,当即跪了下来,“殿下,殿下,此事还请殿下切勿张扬。民女待过些时日,陆大人的事落定了,民女便自请回幽州,不会再在薛府与薛大人不清不楚。”
安宁心头迷茫的很,这有什么可下跪的?自己见那南诏王之后方知什么是一见钟情,方知之前对薛钰的纠缠就如同对喜欢的物件势必要得到的执念一样,算是年少的梦,并不是什么真情实感。
过了这么一道,虽然并未成婚,但却有种过来人的通透,看云央,看薛钰,像是铜镜被擦亮,愈发看得明白。
“快起来罢,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何不能和薛大人在一起呢?”安宁公主上前扶起云央,“你不喜欢他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可不是那拐弯抹角的人。”
云央抿着嘴唇,面色沉静下来,她即便喜欢他,也是没有结果的呀,现在她顶着他妻妹的名头,难道要二女共事一夫么?
先前与宋放鹤的那一段,她虽是说不允许他有妾,但考量的是云家的家产,和后宅清净。而与薛钰,想到薛钰以后如果纳妾,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心直往下沉,好像他已经纳了七八房妾似的。她以为是替姐姐看着他,可不知从何时起,想到薛钰与姐姐在一处,琴瑟和鸣,如画上那样,她的心亦跟针扎似的疼。
公主左右看看,拿着团扇遮住半边脸,悄声说,“瞅你这模样,那八成就是你对他也有意了?”
云央道:“他只能是我姐夫。”
“你姐姐如今在哪呢?三年才过半罢?等她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培养感情嘛?而且我可知道,当年你姐姐连薛家的门都没进,喜轿刚进上京城就停住不动了,薛大人进了轿子,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轿子就原封不动地抬出了城,新娘子去哪儿了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你姐夫一人回的薛府。”安宁公主道。
云央说:“这话殿下说的如同亲眼见过?”
安宁公主想起自己当年气恼地暗中偷窥,脸色一红,“我的确是去瞧了的。所以呀,他薛家报恩,娶你们姐妹俩里的谁都可以吧?没必要非得是你姐姐呀。”
云央听公主说完,脸上还是一团迷惘,这么说来,姐姐并未与他成婚,可礼都过了,名帖也交换了,她也叫了他快两年姐夫。
换句话说就是,即便他并未与姐姐拜堂,在事实上,薛府里的人、宫里的人、上京里好多勋贵们,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妹。
人言可畏,她不能沾染他,亦不能对不起姐姐。
她与薛钰之间已经不再纯粹,这个惊天的秘密,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云央,你当年是个多潇洒的人呢,说来上京就来,千里迢迢的单枪匹马,怎的现在成了这犹犹豫豫的性子?”公主道,换了个认真的口气,“我听闻薛大人前段时日与太子哥哥生了嫌隙,太子哥哥气的砚台都摔了好几个,你不知道,太子哥哥可喜欢收集砚台了,那些砚台可都是宝贝!”
“薛大人自从入朝为官以来就在帮扶太子哥哥和薛丽妃,那时候太子哥哥还不是太子呢,一路走来不易,二人可从未红过脸生过气。”
“听说……是因为太子哥哥非要要你做侧妃。”
云央抿唇不说话,薛钰对她的情意她如何不知,但万事牵扯她姐姐,她就难免不踌躇。
她不能抢姐姐的姻缘。
“人的姻缘一辈子就一次,好不容易遇见了,错过可就错过了。”公主语重心长道,“我遇见南诏王之前也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种感觉,就是非他不可了,即使知道与他的前路并不明朗,亦愿意一同前往。”
南诏在大昭南境,与鹿城接壤,是惠王驻守之地。这么多年一直战事四起,惠王经营了好些年,才打得南诏节节败退,但据说新上任的南诏王为人深沉狠戾,还十分狡猾,休战,求娶公主,许多人都说只是权宜之计。
如今胆子倒是大,直接人来到大昭皇宫迎娶公主,皇帝的意思是要好好招待,大办宴席,恩威并施,让这小国国君好好看看天朝威仪。
云央看着公主低头笑靥浅生的模样,感慨万千,在这之前,公主可是闹腾了好一阵不想嫁,没想到见了一面竟对对方真生出了情意来,可这政治联姻,有真情在里面,真的好么?
也许是好事,只希望那南诏王能够因为公主的心意而真心臣服大昭。
公主的妆容才薄薄铺了一层粉,眼看着时辰快到了,公主也不再与云央多说,乖乖坐在铜镜前,任婢女给她唇上点口脂。
公主张着嘴,想起什么又嘱咐道:“云央,听说你为那陆探花奔走?张家还退了婚,你别怕,薛大人可有能耐了,肯定能救陆探花的。至于张家嘛,不嫁也罢,那个张谦我远远瞧过一眼,没什么好印象。”
公主挑了条极为华丽的披帛,扭着身子在铜镜前左右照,脸上带着羞怯的笑,“你看好看么?他不会觉得我太招摇?这件我都舍不得穿呢,有重要的事的时候才穿。”
“好看的,这宫里这么多女人,就属公主最为华贵,哪怕是荆钗布衣,也好看的。”云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