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兰晞拿起桌上的青瓷花瓶,那曾是她最喜欢的摆设,她举过头顶,狠狠砸在孟尧身上。
一声闷响,花瓶的重量砸得他背脊几乎断裂,紧接着是爆裂脆响,陶瓷碎片四散飞溅,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衣料和皮肤,刺入血肉。
孟尧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剧烈地呛咳了一声,剧痛从背部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趴在碎片中间,仍然在固执地抬头,问:“妈。。。。。。你怎么了?我是孟尧啊。。。。。。”
“你还想骗我!”闻兰晞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肚子,让孟尧想要呕吐,“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你披着他的皮活着这么多年,你怎么能演的这么像?”
她蹲下身,抓起孟尧的左手,目光死死钉在他手上的戒指上。
“。。。。。。你还嫁给了他喜欢的人。”闻兰晞冷笑一声,“傅为义知道你是孟匀了,是吗?才会那么宠爱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的尧尧那么喜欢傅为义,他理都不理,你凭什么?”
“海水那么冷,我的儿子连尸骨都没有!”
“妈!我。。。。。。我就是你儿子啊!”孟尧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在徒劳地争辩,“是你让我和孟匀换命的,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是孟尧啊!”
“你不是!”
闻兰晞双目发红,状若疯魔,凑近了,尖利的指甲嵌进孟尧的指缝,然后极为用力地一扯。
戒指在设计时就套的极紧,象征永不分离,这时却成了刑具。
闻兰晞根本不管孟尧的手指是否会脱臼,是否会皮开肉绽,她用尽全力,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筋骨摩擦声中,终于将那枚傅为义亲手为孟尧带上的婚戒,连着皮肉血丝,生生拽了下来。
十指连心的剧痛瞬间贯穿全身,孟尧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那根手指的骨节仿佛已经错位,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将染血的戒指拿在手里,神经质地看了几眼,然后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这本来。。。。。。是我的尧尧的戒指!”
强行拽下带来灼伤一般剧烈的疼痛,和身上每一个伤口的疼痛一样鲜明。
但当那枚小小的金属圈落在满地狼藉的陶瓷碎片中间时,孟尧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束缚。
这是傅为义给他的,不能弄丢。
指尖和手掌被锋利的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在地上摸索着,将那枚冰冷而熟悉的戒指重新抓在手里。
温热的血包裹着冰冷的金属。
这是他深入虎穴的赌注,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号,是他破局最重要的道具。
闻兰晞忽然停止了哭泣,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声。她看着被死死按住,浑身是伤却攥着戒指的孟尧,用一种近乎愉悦的语调下令:“杀了他,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把他扔到河里。”
她偏着头,梦呓一般说:“海里那么冷,我的尧尧肯定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