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为义手一抖,火苗颤抖,没点燃,他甩了甩手,把打火机握在手心里,说:“正准备。”
然后补充:“我今天没抽几次。”
“少抽点,”周晚桥嘱咐他,像是长辈对晚辈最寻常的关心,“不是好习惯。”
还记得刚开始,傅为义完全受不了周晚桥这样管他,要是那时候的他,早就把电话挂了,不过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
把打火机揣回兜里,烟夹在手里,他说:“好好好,听你的。”
周晚桥又随口说了几句什么,而后话锋一转,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和虞清慈住在一起?”
“谁跟他住一起?”傅为义立刻反驳。
“那你怎么说他上楼了?”周晚桥的追问温和却紧逼。
“我们住同一幢楼,”傅为义解释道,“刚在楼下碰上了,说了两句话而已。”
“不喜欢他就少和他接触,”周晚桥玩笑似的劝他,“别像以前一样,总惹人家生气。你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知道吗?”
傅为义终于有些受不了这种过家家一般的扮演游戏,不耐烦道:“周晚桥你真烦。。。。。。我知道了。”
周晚桥于是也没再多说,目的达到便收了线。
电话挂断前,他只留下一句温柔而毋庸置疑的话:“工作辛苦了,我等你回来。”
傅为义挂了电话,那支未点燃的烟被他随手扔掉。
他回到客厅,目光被书架上那本虞清慈刚放回去的书所吸引。
l’amant,demargueriteduras。
《情人》,杜拉斯。
他指尖摩挲着封面,眉梢微挑。在满架严肃的典籍中,虞清慈偏偏选择了这一本。
爱情。
虞清慈也会读爱情小说吗?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笑虞清慈的故作姿态。
触碰别人都觉得恶心的人,会躲在房间里读一本关于情欲纠缠的小说?这画面本身就足够荒诞。
他翻了几页,找到了虞清慈刚才在看的部分,纸张冰凉,字句映入眼底:
cequisepasse,c’estjustementlesilence,celongtravailpourtoutemavie。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那行字上,琥珀色的眼睛落在纸页上。
傅为义默念了一遍,法语的音节在唇齿间无声地滚动,带着一种冰冷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