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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老式电子钟,时针指向:18:32。
窗外的天光早已褪尽,只剩下浓稠的夜幕沉沉压下。
屋内更是昏暗不明。
仅有远处廉价霓虹灯牌挣扎着透进几缕浑浊的微光,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模糊而扭曲的影子。
白昀意是被饿醒的。
充足的睡眠滋养了精神和身体,疲惫感消散了大半。
然而,就在他意识回笼的刹那,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便攫住了他,像冰冷的蛛丝缠绕上皮肤。
他睁开眼,几乎是本能地微微侧过头,视线便撞上了床上那个beta锐利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还好没死。
白昀意总算松了口气,但随即升起一股被冒犯的不爽。
那什么眼神?
狗盯骨头一样……啊!不对……什么破比喻?
对方脸上的肿胀消褪了不少。
虽然青紫的淤痕依然像劣质的油彩盘踞在皮肤上,但那些冷硬而清俊的线条已清晰浮现出来。
赤-裸的身体遍布伤痕,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在昏暗中反而更显出一种强悍的雕塑感。
这与之前那个在昏迷中脆弱呓语的beta判若云泥。
他就那样静静地靠坐着,像潜伏在阴影里的猛兽。
看着非常年轻,估计都不到二十,但那凌厉的气质,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那双墨黑的瞳孔中央,似乎隐约浮动着暗红色的光泽。
如同熔岩在深渊底部流淌,穿透了房间的昏暗,精准地捕捉到了白昀意抬眼的视线。
那一瞬间,beta的目光有片刻的凝滞,甚至连黑暗中的呼吸都微微屏息了下,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
“。。。。。。”
这危险玩意,真是我捡的?
不是被掉包了吧?
白昀意烦躁的皱了皱眉。
利落地翻身坐起,伸手在墙壁上摁亮了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