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画里,从未有过她的模样。
有一次,她央告他:卓尧哥哥,你送洁白一张画,好不好。
他从废弃的厚厚画稿里,随手抽出一张,刷刷写了几个字,放在她面前。
他起身走,她看着空白的的画纸,上面只有五个字:洁白一张画。
她握着那张画纸,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洁白的画纸,而不是她的名字叶洁白。她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冷幽默。
那张空白的画,她一直宝贝着收了起来。
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除了家庭之间的宴会,就是双方父亲公司有合作,她也曾偶尔听到爸爸和卓尧爸爸在办公室开玩笑说:如果卓尧和洁白相处得来,长大了,就结成夫妻,彼此都放心。
她可都当真了。
只是,他从来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走进了那所有他的贵族学校,才知,原来喜欢她的女生是多么庞大的数目。每天,他的教室门口,都会守着很多只为每天见他一面的女生,给他送巧克力,送情书,送画的,他理都不理,不论窗外有多少女生看着她,他都能目光专注看着前方。
目光专注的男孩子,总是能让波光流连的女生停驻。
“卓尧哥哥是我的,你们都不许看他!”她十三岁那年,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对着一群女生喊出了这句话。
她被十几个女生围着打,贴了全身的胶带,他只是转身离去,不曾替她解围。她抱着头蹲在地上,从女生们的腿中挤出缝隙,看他离去的脚步。
之后,他给她送来了红药水,还轻轻给她擦拭脸上的伤口。
“洁白,以后不要再胡闹了,她们打你,我若帮你,你以后会挨打更重。”他说。
“卓尧哥哥,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要怎么才能爱你超过她们?”她傻乎乎问。
他收起药水,眯起眼微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微笑,她想,笑容这么好看的男生,如果有个女生可以每天看到他的笑容,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要出国留学了,离开上海,我不在这个学校,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说。
“学画画吗?”她问。
“学经济学。”
“可你喜欢的是画画。”
“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我们这样的出生,我们注定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
“做不做自己喜欢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卓尧哥哥,我以后叫你阿MAN好不好,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称呼你。”
他只是微笑,不语,看起来,心情很好,或许,是因为要离开这个禁锢着他的家庭,至少以后他可以自由画画。
他和她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她知道,那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只是,那天他的心情是格外的好。
她将那些拼起来的画稿,用很可爱的小布袋装起来,送给他。
回到家,她一跳下车就哭着央告爸爸,她也要去留学,马上就要去。爸爸不同意,说她还太小在国外他不放心,再大些年纪才可以,她为此,哭了很多天,想着要吃一种“长大药”,一夜之间长大了十九岁,和他一起去留学。
他走的那天,她调动爸爸最贴身的司机,飞车赶往机场,她看着他换登机牌,过安检,直到飞机起飞了很多架,她才回家。
三年啊,这三年,她再也不能远远看他一眼。
{也许,你心情好,会对我微微一笑}
三年后,他身形高大,衣着考究,清俊温润出现在她面前,身边有个穿绿裙子的女孩,依傍在他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