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到时摘下不就好了。”
秦太太坚持,谢娴用酒精消了毒,贴上创可贴,又被迫戴上防水手套,这才继续侍弄花材。
秦太太。安心了些,想起来问:“你家德生又带你出去炫耀啊?啧啧,要我说石德生是有眼光,那几家公司加起来哪有你值钱呀,三十几岁人了看起来还跟二八小姑娘似的,瞧这张脸,比花瓣还鲜嫩。——这次招待谁?”
“说是森科下面的子公司,生产瞬洁盒那家,找德生供应材料。”
“嚯!你们都跟森科合作上了?!不得了不得了,看来小小的青芜里很快就装不下金尊玉贵的石太太了!”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嫌疑。
不过谢娴很清楚秦太太为人,心直口快爱说话,没什么坏心眼,正是因为不那么“聪明”,才能成为她生活中唯一朋友。
秦太太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高兴的话语,和片刻前说“她是石德生最重要的财产”,有点矛盾。
谢娴顿住花剪,思绪迷离。
究竟是她成就了石德生,还是石德生成就了她这个石太太?-
澜城大酒店电梯厅。
男士皮鞋踩出的步伐沉稳有力,跟在后面的女士高跟鞋却有点凌乱,不过进入走廊后,厚厚的地毯吞没了所有鞋跟声响,似乎也缓解了谢娴的忐忑。
石德生在酒店包了长期套房。
进门后,他把领带一抽,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留给妻子冷硬的背影。
谢娴关上房门的瞬间,看见从另一个客房出来的酒店服务员,两人目光相触,她习惯性地礼貌微笑。
房门合拢,那抹微笑便被房间里降至冰点的空气冻僵。
“阿生,对不起,这个创可贴我想着开宴前摘掉的,不知怎的就忘了……”
“忘了?”石德生语气低沉,对这个理由并不买账,顿了顿后,倒也没有为难妻子,“你回去。”
“那你……”
“我睡这里。”
不到夜里十点,这时回家都不算晚,森科人员也已经赶飞机走了,石德生却仍旧选择留宿酒店。
她扯了扯唇角,虽然石德生看不见,依然把温婉体贴的笑容留给了他。
“好,早点休息。”
谢娴离开房间,冰凉的门把手似乎触碰到了指腹上的伤口,同时,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两种疼痛叠加,让她失神了一瞬,好像在思考先顾及哪一头。
最终,她选择了手上的伤,毕竟头痛的毛病令人束手无策。
谢娴边往外走,边从拎包里拿出摘下来的创可贴,当时太过仓促,并没有把胶布撕开,整个撸下来的形状,有点像戒指,只是皱巴巴的。
她把创可贴套回到食指上,轻轻抚平棉层上的褶皱,熟悉的香味擦肩而过。
“生~哥~”
房门再次开启,石德生看着门外花枝招展的宋佳佳,淡漠的眉眼透出微微意外。
宋佳佳轻而易举捕捉到了这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