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炸响一个雷,紧接着一道闪电破空而来,何仵作一眼就瞧见旁边坟头竖着墓碑上写着张大之墓。
张大不就是报案书生的哥哥?
难道说,那个梦里往鼻子里塞钉子的人是张大?
他这是托梦让他知晓自己的死因,然后给他报仇的?
这时天也蒙蒙亮了,借着晨光,何仵作重新把棺木打开,再验一遍尸体,终于,他在死者的鼻腔里取出来一枚很长的钢钉。
三碗酒,一个梦,破了两起命案。
从那后,何仵作得名,何三碗。
“秦大人,属下先说说世子的死因。”
何三碗是个精瘦的老头儿,面皮发黄,瞧着像是身体不咋滴似的,但苏锦书一眼就确定这个人能力匪浅,而且,绝对是仵作里的高手!
因为此人眼神犀利,眼中闪过的是灼灼精光,别人看人可能看十眼八眼,也瞧不出对方是什么脾性,什么来历,但这位何仵作绝对是一眼望千年的那种,可能若是他愿意,他能精准地说出所看之人何年何月,身体某个部位的骨骼受到重创,那重创还不是被车马所撞,而是他自己个儿想不开跳楼后的摔伤!
正在这时,何仵作的视线扫了过来,与苏锦书玩味的眼神对了个正个儿,他微微一怔,接着就说出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惊讶无比的话来,他说,这位就是苏家那位养在乡下的庶女吧?怎么瞧着这气质比苏家那上蹿下跳的嫡女都要来的大气!秦大人,你这样,你要是对这位苏姑娘无意,那就一纸调令把苏姑娘调我们大理寺去吧,我们贺大人可苦巴巴地等着盼着呢!
得,一句话,秦逸之黑脸。
知牧几个人全混不自在地转头,看四下里,哪里有洞啊,要不咱们比赛谁钻洞钻得快咋样?
苏锦书像是没听到他的调侃似的,笑嘻嘻地说,“三碗叔,以后咱们可得常联系,多走动哦,您夸我这几句,我听着格外得劲儿,要不,您再夸夸我?”
“没工夫!”
对方直接丢给她一个大白眼,夸你两句,你就飘了啊,这还顺杆子爬上来要夸奖了,真是的,这妮子太嚣张!
何三碗也不管刚才那几句得罪了谁,继续接着前言道,“世子不是因为从上头摔下来而死的,他是被人弄死了之后,装进马车,然后有人从后头对着马放毒箭,马疼痛难忍,这才发足狂奔,直至掉入深沟。”
“啥?马中毒了?”
宋清柏惊呼,“我们来之后下去给马检查过,没发现中毒的迹象啊?”
“那是你眼瞎。”
何三碗不客气地怼了上去。
宋清柏脸色涨红,讷讷,“老何,好歹是一个衙门的,你说话怎么一点情面不讲?”
“我跟你讲情面,谁跟死人讲?你的意思,我就不能说实话,跟你们这些糊涂蛋一样就说马是摔死的,世子是自己想不开,跟马一起死的?”
“你这……”
宋清柏再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有人从沟底下上来,是锦衣卫何祐。
他在何三碗说马是中毒死的就下去了。
“马果然中毒,已经死了,口吐白沫,而且,我发现了这个,在马腹下面与腿相连的地方。”
何祐递过来的纸包里裹着一枚小巧的袖箭,箭头上是黑色的,拿在鼻子下一闻,隐约有股腥气,“是蛇毒?”
秦逸之的断言,倒是让何三碗多看了他一眼,传说锦衣卫指挥使秦阎王具有超强的洞察力,而且熟读兵书与药书,现在看来,可能他把用毒三百六十五式都背下来了。
在那上面有详细描述蛇毒的气味与涂抹在兵刃上的颜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