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文衍说了,说到底,起因还是我俩的赐婚,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摘星道。
‘妳是未来的渤王妃,我不过是维护大梁声誉。’他仍硬脾气地想否认。
‘那殿下又为何送我此物?’
他定睛一看,她手里握着的正是他昨夜所送的那枚青色香囊。
‘殿下送我香囊,也仅仅因为我是未来的渤王妃吗?还特地挑在七夕?’
朱友文语塞。
摘星仔细将香囊收起,道:‘我已向陛下请旨,一同寻找公主下落。’
‘我不准!’他情急往前站了一步,脸上担忧表露无遗。‘我身在大牢,无法护妳周全!’他不想再见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次,请让我来保护殿下。’她仰起头望着他,语气坚决。‘奎州城外,舍身相救。太庙禁地,斥退重重禁军,抗命带我离去。如今更因我的缘故,成为阶下囚。殿下,摘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不管您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她的语气越显轻柔,甚至缠绵,凝视着他的双眼在阴暗天牢里闪着盈盈光芒,原来他对她的每一样好,她都放在心上。
朱友文不由脸颊微微发烫,他僵硬转过身子,良久,才闷声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让我如此在意,只因她是马摘星。’
只因她是他的星儿。这个世界上,他心里唯一的女人。
直至此刻,摘星更加确定朱友文的心意,她不顾矜持,主动将右手从铁柱间探入,轻轻扯住他的小指,一根接着一根手指,慢慢将他整只大手握入柔荑。
他身躯微微一颤,只觉纤纤素手,柔情似水,这天底下人人避之唯恐不急的阴森囹圄,竟如江南春雨,他浸润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触碰里,只觉自己一生唯有此刻,最是幸福。
但她终究得离去。
朱友文叮咛:‘公主身旁的护卫、婢女,皆一刀毙命,抓走公主之人,武功甚高,说不定不止一人,妳同时带上文衍、莫霄与海蝶,他们跟着我多时,知道如何应付紧急状况,妳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这么一提醒,我想借用殿下身上一样东西,做为护身符,不知殿下肯不肯给?’她左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
朱友文还有心情开玩笑:‘妳该不会是想用这小东西劫狱吧?’
摘星右手一翻,将他整只手掌翻了过来,道:‘我要殿下的血。’
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妳想用我的战狼来寻找公主?’
摘星点点头,‘狼的嗅觉比猎犬要来得灵敏,我听文衍说,殿下豢养战狼,并非由小狼养起,而是与成狼搏斗,战胜后藉此驯服,所以战狼只认殿下身上的气味。’
朱友文大方一笑,‘郡主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要他的血,号令战狼,为她所用。
朱友文取过刀子,在虎口处划上一刀,鲜血涌出,他毫不在乎,她却有些不忍。
怕引起侧目,她入天牢前便将平日系在腰际上的铜铃收入怀里,此刻她拿出铜铃,让朱友文的血滴落其上,滴滴鲜血迅速染红铜铃,浓浓血腥。
染血铜铃彷佛预示着什么。
是过去的一个秘密?还是即将到来的命运?
‘去吧,我等妳的好消息。一定要平安回来。’他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摘星用力点点头,收好铜铃,转身离去。
不远处一间牢房里的老囚犯,睁着被干涸鲜血半糊住的眼皮,吃力地看着摘星的身影迅速离去,直至消失。
‘铜铃……郡主……马家的小郡主……’老囚犯已气若游丝,声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