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胎儿不利的理儿,闻折柳心里明白,可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儿情况特殊,一旦身份暴露,他在中原与西越两头都讨不到好处,迫于无奈,他不得不束腹。
“好,那属下绑紧一些。”
小白是个实诚人,听闻折柳道“让她人瞧不出”,还真就往死里勒。
他把布带两头交叉,“嘿咻”一下扯紧。
“唔!”
刺痛与憋闷从小腹传来,闻折柳指腹紧紧攥住身下的软垫,用力到指尖泛起星星点点的白。
好痛,肚子好痛!
这种从外界传来的憋闷,与平日里在内部翻江倒海的痛楚,不甚相同。
闻折柳好不容易习惯了抵御不时侵袭的反胃,又被布带束缚打得节节败退,险些连气都呼不上来。
“松,松开。”
他头昏眼花,甚至来不及抓起毛毯,盖住冷得瑟瑟发抖的身子,便往缠绕腰腹的布带指。
刚才还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凉圆眸,只剩一片惹人怜惜的猩红。
好歹跟随闻折柳一个多月,重病无药,受人挑衅,被幽闭在深宫,种种磨难来来去去,小白从没见他掉过眼泪。
见自己一缠住布,闻折柳眼尾倏然发红,他吓得松了手。
“公子,您,您还好么?”
平白无故,往四肢百骸上加锁链,这感觉都不好受。
遑论裹住微微凸起的肚腹?
闻折柳一时痛狠,头昏眼花,耳畔嗡鸣,只见小白嘴唇一张一合,却全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仅从小白担忧的神情,大致推测出他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小白在一旁看着,眼泪簌簌往下落。
他苦命的公子啊,在长乐宫被陛下关禁闭,身子不舒服之时,身旁没大夫没药材也就罢了,连这会儿十月怀胎也不安生。
慢,公子何时怀上了身孕?
孩子的母亲,又是何人?
公子好似,只与郡主府的那位……
可公子身上流着西越皇室的血,那位,领兵与西越交战数年,最厌西越人。
她们俩,不是天生的宿敌么?
被自己推出的结论吓了一大跳,小白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深里想。
“小白。”
他愣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该做什么,待了半刻,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闻折柳终于出声吩咐。
他再度挺出腹部:“继续束。”
“……是。”小白不敢再托大,用手在他腰腹比划大概的长度,才上带子束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