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道:“你当如何?”
陆湛只道:“大哥亦未娶,做弟弟的不好逾越了,不如将赵姑娘许给大哥吧,正好亲上加亲。”
陆湛此言实在是荒唐,众人惊诧不已。
赵婉当众被羞辱,只一味哭得更大声了。
而陆沣更没料到会被忽然牵及,更是竖指斥道:“你……你……”
陆晋怒目圆睁,只感觉心口绞痛:“拿我鞭子来!”
陆湛仍然站在原地,未有丝毫退缩之意,身姿笔立宛如苍松,傲然在这场狂风骤雨中。
他的眼神中没有半分畏惧,如波澜不惊的深潭,也不为父亲的盛怒所动摇分毫。
仆从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不敢怠慢,随即去取了家法。
那鞭子极为粗糙,其上毛刺狰狞地张扬着,还隐约沾染着上次鞭打陆湛留下的陈旧血迹。
陆晋从仆从手中接过鞭子,不及陆湛褪衣,高高抬手便要打在他身上。
只是这次鞭子尚在空中,便被陆湛一把抓住了。
陆湛的大掌紧紧制握住那枚厉鞭,陆晋一时竟无法动作,鞭子难以落下分毫。
陆湛面容平静道:“父亲既有心疾,千万别意气用事,免得伤着身体。”
陆晋粗重的呼吸声愈发急促,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拦我!今日我非要处置了你,以正门楣!”
赵小娘等人在一旁看着,却未有一人出声制止。
纵然站在所以人的对面,纵然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陆湛仍然丝毫不惧地抬起眼,声音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父亲别忘了,我现是朝廷命官,明日更要进宫陪陛下狩猎。父亲这顿鞭子,还是三思而后行!”
*
从那天开始,宋蝉便郁郁寡欢了很久。
苏罗和桃松给她搜罗来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变着法地陪她逗趣解闷,宋蝉始终提不起兴趣。
一想到自己前途未卜的明天,宋蝉就忍不住地发愁。
伴在陆湛这种人身边,每日提心吊胆,简直可怕。
她在想自己之后的路应该怎么办。
想办法从陆湛身边逃出去?然后呢?
就连陆蘅来与她说了什么,陆湛都一清二楚,恐怕自己身边到处已经到处安插着他的眼线,她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真的顺利逃走,难保哪天不会被抓回来。
陆湛对待敌人如此果断狠戾,到时候她再像那两个匪徒一样被残忍地弄死吗?
仲夏时节,雨水愈发多了起来,细雨薄纱,笼罩着广袤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