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真是越发古怪了,什么话都往外说。阿婵,今日你吓着了吧?”
夜色沉沉,屏风后,宋蝉轻手轻脚地为陆沣解开外袍的扣子。
“我没事的,回来以后喝了安神汤,现下舒服多了。”
“那便好。”
陆沣面色发冷,似在沉思,任由宋蝉为他更衣。
只是过了半晌,他忽然开口,带着几分试探:“阿婵,昨夜我离开后,三弟可有来过?”
宋蝉正在解扣的手倏而一顿,心跳骤然加快,面颊发烫。
陆湛又和陆沣说了什么?难道陆沣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无数猜测在脑海内闪过。
最终宋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抬眸,轻声问道:“夫君怎会这么问?”
声音轻柔,仔细听却带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陆沣眉头微蹙,目光沉沉地落在宋蝉脸上,似乎在探寻什么。
今日陆湛进门时,那道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竟与昨夜屋内隐约所见的身影重叠。
他起初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毕竟他们的屋外有侍卫仆妇把守,即便陆湛再放肆,行事也不至于如此大胆。
可回到屋内,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加上今日陆湛在饭桌上那副轻佻的态度,更让他心生疑虑。
“三弟近日可有对你不敬吗?”陆沣虽是关切,声音却冷了几分,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警惕。
宋蝉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眸中的复杂情绪。
“夫君多虑了,我与三弟鲜少碰面,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他又怎会为难我呢?”
宋蝉的声音如春风拂掠湖面,悄然安抚了陆沣的疑虑,却又巧妙地避开了实质性的回答。
陆沣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三弟从小就不喜欢我这个兄长,我总觉得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最近对你有些针对。”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三弟行事乖张,就连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他若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晓了。”
宋蝉神态乖巧,陆沣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刮蹭过宋蝉的侧颊。
“你放心,也快了。再给我些时间,之后我不会再让三弟出现在府里,碍你的眼。”
宋蝉心头一震。
陆沣这话内的意思,难道真准备要对陆湛动手了吗?宋蝉既有一丝期待,又隐隐不安。
她虽渴望摆脱陆湛的纠缠控制,却更担心陆湛行事狠辣,手段阴诡,恐怕会对陆沣不利。
更令她恐惧的是,陆湛手中攥着的那些秘密,始终如同一把悬在她颈上的匕首,随时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权衡之下,她还是担心陆沣会惹怒了陆湛,迫他发了疯,将什么事都抖落出来。
宋蝉只道:“我无事的,夫君不必为我费心冒险,只要咱们能安稳度日,比什么都重要。”
陆沣轻笑一声,握住宋蝉的手,目光缱绻而坚定:“也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们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