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是与灵蛇磨合时间不够,宋蝉的话却让他起了兴趣。
“说下去。”
宋蝉松了一口气。
“大人可试着在香料里加一味穿心莲,或许能有效果。”
陆湛抬眼,深深扫向宋蝉。
没想到这民女除了皮囊之外,也并非一无是处。
*
与陆湛面谈之后,宋蝉便关在另一间独立的牢房。
牢房的布置依旧简陋冷清,不过终于不用听沈家贵女们的冷嘲热讽,倒很是清净。
但只过了几天,她便发觉这种望不见头的孤独才是真的难熬。
那次谈话到最后,陆湛什么也没说。
既没有允诺能放她出去,也没有说要将她如何处置。
只是将她单独安置在这个房间,每日固定有人送水送饭,其余没有任何音讯,仿佛那场对话根本不曾发生过。
宋蝉也曾试图与那些送饭的刑吏打探消息,可陆湛手下的人都和陆湛一样冷血无情,从不理会她的搭话,甚至还威胁宋蝉再多嘴就割了她的舌头。
她摸不透这些人,也猜不透陆湛的心思。
或许陆湛也根本不想让别人猜透。
入夜后,宋蝉躺在茅草堆上,透过高窗看天际的一抹星光,忍不住想,这命运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整件事最无辜的人,就是她自己。沈家的人至少曾靠着贪墨的钱过了几十年锦衣玉服的日子,而她有过什么?
在花月楼里这十年受尽冷眼欺负,以为要迎来曙光,却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爹”,将她再次拉入深渊。
私狱寒凉,这几日她膝盖旧伤愈发严重,尤其夜寒露重时,就像被千万根针刺,痛得她睡不着觉。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际,牢房的门锁忽然响动,宋蝉睁开眼,竟看见一名狱卫站在门外。
“陆大人要见你。”
已是丑时,陆湛屋里仍然烛火未熄。
桌上堆满了千鹰司奏事的册子,侍者在旁为陆湛掌灯研磨。
狱卫将宋蝉带进屋时,陆湛还在低头看着册子。
宋蝉站在门边,想到上次的情形,不敢再上前去,生怕那毒蛇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
手中那本册子看完,陆湛提笔批了几字,虽未抬头,却好似已将一切尽览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