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大人要置我于死地?”
陆湛微抬了抬眼皮。
“慌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死?”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仿佛旁人的生死都是他打发闲暇的玩乐。
“那是为什么?”
陆湛顺手扯过衣架上挂着的小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丸药的余痕。
“人心难测,人性亦多变。你如今为我办事,要在陆沣左右,难保日后不会背叛,”
丸药因被津液沾湿,黏腻地包裹着他的手指,着实是不大好清理,陆湛啧了一声。
“这毒药虽毒,但不至于立刻要了你的命。往后每月我都会给你解药,缓解毒性发作之苦。”
“自然,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存其他的心思。”
手指上的余痕擦不干净了,小衣被陆湛随手弃在了浴斛中。
“半月后的诗会,记得好好准备。”
陆湛便这么转身,光明正大地推开门走了。
直到陆湛彻底迈出院门,桃松才小跑了进来。
“娘子,您还好吗?将才公子不让我们进来,奴婢不敢违抗……”
宋蝉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是……奴婢便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您随时喊我。”
盥室的门吱呀一声轻轻关紧,又回到了最初安静的模样,仿佛无人来过。
宋蝉的舌尖上仍然弥漫着药丸的余味。
辛辣而苦涩。
她看着那件飘荡在浴汤上的小衣,如一枚孤零零的小舟,晃晃悠悠,渐渐沾了水,陷落下去。
原先她以为,只要乖乖地在陆湛身边,听他的话,替他办好任务,他便会放她离开。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等陆湛利用自己对付完陆沣之后,又待将她如何?是抛弃?是再投入另一个任务,还是干脆将她杀掉以绝后患?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她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不能站在原地,被陆湛随意拿捏摆布,唯有反客为主,方能绝处逢生。
陆湛说的对,无论是陆沣还是他,抛却那些矜贵的身份之后,不过只是一个男人。
她应当想想该怎样以一个女人的身份,重新接近他们,勾起他们的欲念。
*
平日里,陆府与诸多权贵世家交好,常有人家将家中子女送来书塾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