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阴阳相济才能解毒,陆湛深谙此理。
他望着怀中的宋蝉,眸色愈发冷沉,漆黑的眸子不见一丝光亮。
以他现在的情状,此刻大可以不计后果,不管不顾地要了宋蝉,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他知晓自己的身况,若真由着自己放纵下去,只怕她会承受不住,更会伤了她。
陆湛紧紧闭上眼,靠着榻边木柱,忍受着又一阵汹涌袭来。
他深深攥紧左拳,让指甲嵌入流血的伤疤,硬生生再次破开那刚成痂的血痕,试图以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宋蝉不忍再看:“她们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即便已经难以自持,几近昏厥,陆湛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宋蝉话中端倪,倏然抬起眼。
“谁?”
宋蝉意识到失言,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表哥今日这般模样,定是遭了小人算计,这般阴毒的手段,真不知谁能做得出来。”
陆湛沉默了一会,眸色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戾。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蝉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我什么都不知道,表哥怎会这样问?”
“阿蝉,你该知晓,我有许多办法让人开口说实话。”
陆湛伸掌缓缓抚过宋蝉的脸颊,掌心分明滚烫,却仿似冰冷的毒蛇滑过。
“你若有事瞒着我,现在说出来,我不怪你。”
宋蝉心头一紧,又想起先前陆湛的种种雷厉手段,只觉得一股寒意直窜上来,连指尖都微微发凉。
她不敢再瞒:“我……我那日确实无意间听见赵小娘底下的人商量着要给表哥下药,只是还没来得及提醒,表哥便……”
宋蝉不敢再向下说了。
屋内顿时陷入死寂……
陆湛忽而冷笑一声,笑容中满是讥讽与自嘲。看来先前对她的那些怜惜之意,竟是多余了。
这般念头闪过,陆湛毫无预兆地伸出手,紧紧抓过宋蝉的胳膊。紧接着,顺势一扭,将她反过身去,压制在榻柱上。
陆湛俯身贴近,急促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带着几分餍足的意味,却仍不肯放开宋蝉分毫。
“阿蝉,对不住了,你忍耐些。”
*
陆国公先前身子已落下病根儿,今日又被此场景一激,登时扶额叹起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身边管事儿的已然开始驱散围观众人,幸得事儿来的急,前厅那儿并未传得太开,故而围将上来的人数并不多。
至于跟来的仆从,大都是签了身契的。
陆国公此时亦无瑕顾及其他,屋内狼藉不堪,赵婉又是外女,更是无法再看第二眼,只得拂袖,横眉对赵氏扔下一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赵氏自知自己闯了大祸,只面子上喊了几句“公爷”欲做挽留,便也作罢了。
她深省得先前陆沛就因品性不端被公爷整治过,如今一遭,岂不是把陆沛与世子之位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