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力度也没有减弱,简直就是牵扯着他进了包厢。
谢砚没办法,心下虽然烦躁,但不知为何,被那个轻柔的声音一喊,有种莫名的触动。
而给他送进去后的姜云漾,又非常殷勤地给他叫了茶水和果子,跑得那叫一个热情,等到他安顿好了,才又匆匆忙忙地走出包厢,去了长公主的茶会。
而等到姜云漾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谢砚也从刚刚端坐的位置起身。
室内的博山炉燃着淡淡的香,香气萦绕间,他的心绪却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其实从今天出门起,他就察觉到了些许的不正常。
偏偏小姑娘还演得很起劲,殊不知她以为的那点小聪明和心眼子,其实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对他的意图简直不能再明确。至于是哪种意图,他暂时没有思绪。
也恰好因为今日他有一笔账需在盛江楼查清,这才忍着她那一路的小心思,陪她前来。
不远处便是茶会的包厢,立刻里面言笑晏晏,一派和谐景象,这边,宿雨已经从掌柜的那里将这一季的账本全部拿了过来。
距离他见赵芥已经过了几日,他觉得自己那日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对方还没有任何要补齐亏空的意思。
继续敲打作用已然不大,手上实质性的证据虽然拿了不少,但也不够致命,盛江楼的账其实早在三个月前他就和太子一起查过了,当时至多有一些让对方不疼不痒的小毛病,但他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但今日看来,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致命的大问题。
心头爬过一丝烦躁。
旁人可能看不出,但立在一旁侍奉的宿雨,却看得真切。
他不能干涉政务上的事情,便只能将周围环境打造得更加适宜。
终于等到谢砚抬了下头,他才敢开口问:“公子可是要添茶?”
谢砚:“不用。”
宿雨:“那公子可是要换香?”
也是这时,谢砚才意识到这香和自己平日里所燃的大不相同。
博山炉里腾起阵阵青烟,半敞的窗户吹来一阵风,将香味散落在房间各处。
很细的甜香,像是某种某种花香混合着果香,轻轻袅袅落入鼻尖,和刚刚在他身旁那个小东西的味道似乎有些相似。
看来她不仅准备了茶果,连水香也提前备好了。
谢砚不语,宿雨还以为是某种默许,毕竟他这位主子平日里对香的要求很苛刻,一般情况下很难容忍别的味道。
这倒也不是一种苛求,实则是因为现实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