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二叔母也开口了:“映儿说的对,什么事情再着急,也比不过您的身子,若是因为这点事情,气坏了您的身子,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边的姜云映奉了茶,又给旁边侍女使了个眼风,立刻有人拿过来一个靠垫,又有人拿了把更大的扇子,给姜母扇凉。
姜云映也适时开口:“祖母,您别生气,我看三妹妹也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让孙女先把三妹妹带去房间聊几句,说不定问题能迎刃而解。”
二叔母沈氏即刻开口:“小辈间说话方便些,母亲您就先吃盏茶,歇歇吧。”
姜母虽心里仍生着气,但也点头同意了。
姜云漾这会正慌着,也没什么想法,但她知道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情况怕是更糟糕,只得跟着姜云映先到了偏房。
短暂沉默后,姜云映开了口:“三妹妹,祖母方才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关心则乱才会如此,说到底,也都是为了姜家。”
姜云漾此刻还没缓过神,虽然确实委屈,但更多的是疲惫和麻木。
她抿了抿唇,并未回话。
“三妹妹。”姜云映却再次开口。
姜云漾闻声抬头看她一眼。
而此刻,姜云映的眼中再无刚刚面对祖母的温柔和耐心,用的是曾经作为姐姐的那种压迫感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其实从小到大,姜云映大部分时间都是懒得搭理她,但毕竟是生活在一个大院的姐妹,难免会有竞争关系,争吃食,争首饰,她不会闹到长辈面前去,就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作为姐姐的威严。
就像此刻。
对上那个目光时,姜云漾心中下意识地紧了紧。
而下一瞬,她问出的话,彻底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三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和谢大人同房。”
*
连日的雨过后,豫州终于迎来难得的天晴。
原本的干燥的风,因为雨汽变得潮润。
裴延望着刚刚修筑好的堤坝感慨:“总算是修筑好了,这连日的雨,倒是让豫州生出几分江南的感觉。”
一旁的刘若昭叹了口气:“裴大人说的对,只不过这几场雨,只能让豫州有江南之感,却不能有江南之富饶,只能带来灾祸,也着实可惜。”
“你说是不是啊,明堂?”说完,刘若昭又将目光转向谢砚。
此刻的谢砚一身玄色黑袍,神色淡漠地在河边负手而立,闻此也只是敛了敛目光,却并未回话。
他因调遣及时,京中的三千兵马星夜驰来,不仅及时堵住决口,同时疏导下游百姓撤离,虽淹毁了不少农田,但人员身亡极少。
因为他有太子在户部的手令,行事从宜,安置完灾民后,又立刻着手分配了新的农田下去,一并解决了受害百姓的后顾之忧。
因此此番调任的官员,包括姜大人在内,不仅没有受到责罚,还被圣上表彰治灾有功。
只不过现在尚有水路不通,所以只有圣上的暗谕,未能明发各省。
现下赈灾重建是重事,又因为谢砚治理有方,各处调配任职,皆为人心所向,众人恪尽职守,丝毫没有渎职的心思。
他为百姓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连家书也不曾寄回去过一番,其余官员也上行下效,只先忙各自手头上的事情,对于家人来说,几乎等同于失联。
直到今日,云过天晴,风朗气清,一切复归正常,大家才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