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尾,哪怕早已准备,仍像是心脏被剜了一刀,痛得她几欲再昏过去。
她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道:「红绳呢……」
梦境犹在脑海翻涌,那些温柔的气息、熟悉的果香、那个唤她「小东西」的声音,竟比现实还清晰。
可她脖颈一片光洁,什么也没有。
她迟疑片刻,终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灵力微微转动,身形便缩作一团白影——
狐形现出,五尾轻轻摇动,仍未恢復元气。她仰着头,爪子慢慢探向自己脖子——
依旧是空的。
只是个梦么?
忽然,一道寒风自殿门之外袭来。玉石地面传来沉稳的靴音,隐隐带着魔气逼人的压迫。
她陡然一僵,耳朵一动,便蜷身藏入榻边阴影,五尾低伏。
那人身形已临,立于殿门之下,玄袍曳地。
晏无寂扫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凉薄:「怎,二日前还敢爬人,今朝却只敢躲着抖了?」
他的语气不重,却压得她几乎不敢呼吸。
尾璃躲在玉榻阴影之下,白狐身躯微颤,五尾紧紧缠绕。她不敢发出声响,唯恐那冷酷男子一脚踏近,就取她性命。
可靴音未曾停歇。晏无寂一步步走来,身形停于她不远处,幽深的目光落在那团软毛之上。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低冷:「再不变回来,就让你永远都变不回来。」
语毕,他手指一抬,指尖魔气骤动,凝成一缕细细红芒,直直逼近她额前。
尾璃整隻狐猛然一颤,像被冰水兜头浇下,原本挣扎的灵力顿时乱了。她明白,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做得出来。
牙根一咬,下一瞬,狐形骤变,人形再现,伏于榻上。
薄裳仍在,但不过一层轻纱,几乎遮不住什么,白皙的胸脯上尚有男子留下的齿痕,微紫微青。五条雪白狐尾无力垂落于榻侧,与那赤足与裸肤交叠,更添几分媚态。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声音细如蚊鸣:「……请魔君息怒……」
晏无寂眸光微凝,低头望着她跪伏的身影,视线不着痕跡地从她雪肤与狐尾交叠处掠过,语气依旧淡冷:
「断你一尾,已是留情。」
尾璃轻咬下唇,声音更轻:「魔君既已重罚……能否,就此放过……」
他微挑眉梢,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你说得轻巧。你妄图吸我阳气,夺我灵力。这就想一尾抵过?」
尾璃眼眶微红:「魔君……要如何才能消气?」
晏无寂落坐于榻边,抚上她身后一尾雪白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