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毫不在意自身的打法,他应该是医疗室的常客。事实并非如此,实际情况是但凡还有一丝意识,狱寺都不会允许自己到这里接受治疗。
特殊住院处空旷、干净、新墨西哥州毒辣的阳光穿透玻璃变得柔和。然而面对这样晴朗的阳光,他却只有回到地下的冲动。
“别动,我没心情给你包扎第二遍。”
倘若纲吉在,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狱寺旁边这个潦草大叔就是入狱时给他一副平光眼镜的狱医。
“终于把自己作成这个德行了?”医生翘起腿,语气中的嘲讽几乎盖不住。
“闭嘴,你吵死了。”狱寺艰难抬起手,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还未消退。
“要是救治再晚几分钟,你这脑袋就别要了。”丝毫不顾及房间内的病人,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自顾自地点燃。
“又不是你的脑袋,操什么心。”
提到这点,狱寺的头痛又开始加重,连回忆都成了一种折磨。然而他早已习惯这种感觉,被攻击、被针对、被背叛甚至是暗算。在黑暗中潜行,又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这就显得昨晚那双手,尤为温暖,尤为刺眼。连触碰都会带来被灼烧一样的疼痛。
“他是谁?”狱寺没来由发问。
“你指什么。”
“救了我的人是谁。”这几个字说出时,狱寺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名囚犯而已。”医生原本回答得很敷衍。然而双方大眼瞪小眼三分钟后,他像是受不了狱寺这种眼神,起身从外间拿了份资料甩到狱寺床上。
“诺,还要我读给你听吗?”
少年的证件照印在证件袋上,看着黑白的面孔,狱寺仍能回想起那双棕色的眼睛。他强忍疼痛扫看资料,在入狱原因那一行定格了。
“杀人?开什么玩笑。”
“辛亚拉从不开玩笑。”医生抱着手旁观他不听话的病人。
狱寺不理会他,继续往下阅读。然而当目光触及那个名字,他清楚听到了血液倒流的声音。
“死者叫西蒙。皮科尔?!被杀的人是西蒙。皮科尔?”他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匪夷所思。
“那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手一松,那张资料轻飘飘落到地面。
纲吉突然打了个喷嚏,蓝波递给他一张纸巾。然而这无济于事,纲吉又连着打了两三个。
“纲吉,你是不是有鼻炎?要不我们今天换班?”蓝波有点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