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啊?这…不知。那你家又是怎么……”
“怎么落魄成现在这样吗?全拜这清风观观主所赐了!”虞芝芝眼中染上一层狠厉。
虞樱的母亲虞涵雁属当朝五品太医院院使,乃三十年前医术最为高明之人,可以说是只要这人还有一口气,那送到虞圣手面前就有得救。
而虞樱作为虞涵雁的小女儿,虽未习得她的医术,但样貌却数一数二,但当时已满十八岁,却无一人敢上门提亲。
只因在她出生时,得了清风观观主,同时也是当时朝中另一朝臣太史令丰萱一卦。
丰萱三岁时便熟读周易,习梅花易数、八字命理、奇门遁甲,当时朝中有人生子无一不去求丰萱算上一卦。
而虞涵雁也不例外,只是她这一卦算出来却有些差强人意。
只因卦中言:“虞樱乃是夜叉转世,一生劫难不断,不论投生谁家,都会将灾祸带进这家,她会早年丧母,青年双亲死绝,一生不得嫁娶,虞家百年气运也会断送于她的手中。
此话一出,其实只要不说出来,虞家人自行知晓也就无碍了,可偏偏那太史令丰萱是在虞樱的百日寿辰上讲出来的。
次日,这预言便闹得满城风雨,青鸾国中与虞涵雁交好之人,不管是曾经受过其救治的达官贵人,还是受过其恩惠的贩夫走卒,全都不敢再与其来往。就连当朝圣上也罢免了她的官职,虞涵雁自此心灰意冷罢官回家。自此也与丰萱一刀两断,再无交集。
起初人们还是将信质疑,可随着虞樱出生三年不到,她的娘亲就因病离世,虞涵雁更是在这年一病不起,被圣上厌弃,早早罢官。
虞涵雁一生浸淫医术,自娘子死后她只觉得好人没好报,当了一辈子的御医连自己的娘子都救不了,从此,再没行过医、施过针。
而虞樱又在十八岁那年未婚生女,始终不愿意说出虞芝芝生母的名字,气得虞涵雁将她逐出家门。
不久后,虞涵雁也因应了那一卦中所言家道中落,妻离子散,中年早逝。
林唯:“这……”
虞芝芝双目如寒玉,攥紧茶盏的指节发白:“你说她该不该死,就因为她一句话,便毁了我娘的一生,毁了我祖母的一生,毁了整个虞家百年基业。”
林唯再抬头时,窗外大亮,已近晌午,她倒了杯茶水给虞芝芝:“她明知自己是玄学大家,一言可定人生死,一语能断家族兴衰。那日宴席上多少达官显贵,她偏偏选在最风光的时候,可见这人狠毒至极了,难不成是与你祖母有仇?”
虞芝芝:“非但无仇,反而有恩……”
就在林唯听得入神时,屋外忽然传出一声冷哼。
房门被人从外打开正是那清虚道长华成慧,她拎着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冷冷瞥了林唯一眼,转过头对着虞芝芝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可饶你不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虞芝芝目不斜视,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淡淡道:“想要解药也不是不可以,叫丰萱过来给我磕头赔礼道歉就是了。”
“说得没错,要不是那丰萱,我娘子一家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惨!”林唯紧跟着虞芝芝说道。
那华成慧蹙着眉头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离,丰萱是她师尊,中了虞芝芝的毒药已经昏迷不醒,虞芝芝不可能不清楚,竟还叫她师尊过来,简直是强人所难。
可观中道医又无人能解那毒,实在叫她为难。
最终华成慧目光落在林唯身上,冷哼一声:“我师尊在虞樱百日宴上帮她批命可是那虞涵雁再三要求的,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命格那么差,我师尊又有何办法!”
“再一个,此事都过去三十年了,师尊她算得可有一分不对,她何错之有?虞涵雁死后她遁入空门,不计前嫌十几年来一直为虞樱和虞芝芝祈福,难道还不够抵了那两句批语吗?”
林唯蹙眉:“你说得倒是轻巧,又没人叫她遁入空门,她若没做亏心事,何故为我娘子和她娘亲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