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澜也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唇,他多年不曾回来,与国公府更加没有联系,这小世子的身份是何时得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国公爷吩咐了,小的这就带您进去。”
踏入国公府的朱漆大门,眼前宽阔的庭院比起宋宅,要大上三倍不止。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洁,两侧种满了秀丽的牡丹。
绕过影壁,一座气势恢宏的主厅映入眼帘。
飞檐翘角,斗拱交错,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
穿过主厅,是一处处精致的楼阁与回廊。
回廊曲折通幽,将各个院落相连。
祈愿看向引路之人,又看向一旁的薛从澜,如若英国公当真重视薛从澜这个流落在外的小世子,怎么会不亲自出来迎接,反而让个下人带进去。
看来,又是鸿门宴了。
不知道,薛从澜有没有看破这一点。
二人被带至内院正厅,那人弓腰道:“小世子且等一等,国公爷马上便来。”
“……”
“大师兄。”
那人转身一走,祈愿扭头道:“大师兄,要小心一些。”
薛从澜看向祈愿担心的眸光,唇角勾了一下。
“你担心他们对我们做什么?”
祈愿摇头,她不知道,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他刚说完话,英国公便走了进来。
英国公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暗绣着云纹与瑞兽,他转身坐上一旁的太师椅,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玉簪束于脑后,几缕银丝悄然爬上鬓角,脸庞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目光深邃而锐利,似能洞察人心。
与薛从澜长得有七分相似。
“这么多年,从未想着入京,认祖归宗,竟要老夫请你而来么?”
他张口便是一句冷淡之言,祈愿下意识抓住了薛从澜的手。
这老头上来便这么凶做什么?
薛从澜注意到祈愿的动作,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度,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英国公不曾开口,我便也不好上门来打秋风。”
“打秋风?”
英国公冷笑了声,打量着薛从澜:“你父亲是我的长子,我怎会把他的儿子,我的嫡孙,弃置不顾。”
“是你那妖怪似的母亲教你这么说的?”
薛从澜眯了眯眼睛,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温和的神情:“她已死去多年,不必再提了。”
英国公沉声道:“他们是一起死的,我自然还记得。”